沉寂的兴山镇,因越倩客栈,而再次活络起来。
前一阵子,越倩客栈发生一起命案,连官府都不敢管,任两颗头颅,一直摆在里面,直是耸人听闻,兴山镇的百姓讳莫如深,见客栈绕道而行。
在今日,却有一年轻人,把无人问津的客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好事者偷眼瞧进去,已没了那两颗头颅。
百姓更感好奇,私下议论不止。
“那两颗头颅,应是让那年轻人安葬了吧。”
“他多管闲事,只怕要大祸临头。”
“为何?”
“听说凶手留下话,谁要是动那两颗头颅,全家老小,也要被大卸八块。”
“难怪!”
“不过,我看那年轻人背了一把剑,应是江湖中人,或许有真本事,不怕那凶手。”
“……”
客栈内外,洁整如新,大门洞开,江拾流坐在地上,背倚桌腿,不住地抱起酒坛子喝酒,毫不理会他人的目光。
他人路过,也只敢远远看上一眼,便匆匆走开,瞧江拾流沉冷的神情,只觉是凶神恶煞的人物,未必就比那杀人留字的凶手好惹。
转眼半个月过去,江拾流还是坐在原地,像是未挪动分毫,地上也满是空酒坛子。
镇上的人都在观望,凶手既留下了话,那么江拾流多管闲事,凶手一定还会再回来。
日落月升,打更的人沿路喊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每说一句,便敲打一记锣鼓。
到了越倩客栈前,无论是喊声还是锣鼓声,都是偃旗息鼓,只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前面而过。
打更人夜里打更了数十年,向来不惧鬼神,但路过这里,也不禁要落荒而逃。
杀人者,比鬼神更可怕!
客栈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自命案之后,这里到夜里就从未燃过烛火。
黑暗中,数点疾星无声无息间打来,仿佛长了眼睛,分毫不差,直取江拾流身上的二十七处要穴。
无声无息。
好像无论什么东西,一进到客栈来,就会归为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砰!”
两扇木门无风自动。
四下里,四条钢索飞出,精准无比,一下便扣住江拾流的手脚。
接着又是漫天寒星打来,漫天寒星之后,一把长剑,如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点了过来,正中江拾流的胸膛。
黑暗中响起一声冷笑,来人自怀中掏出一支火折子,迎风晃亮,往左边弹去,火折子擦亮油灯,滚落到地上熄灭。
江拾流抬起头来,看着他半晌,“原来是你。”
面前这人,竟就是流云堂年轻一代杀手中,排在第四的秦石!
当初江拾流初离落霞剑派,卷入龙牙剑的争夺风波中,当时白月盈重伤活不过七天,他拉棺前往医仙谷的途中,便遭遇秦石、丁冰,这两个流云堂年轻杀手的暗杀。
两人不敌江拾流,最后被江拾流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