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是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惊醒的,那是一股像被人抚摸过的轻柔,而且还伴听着空气中呼呼作响的流动声,每一丝每一毫都清晰无比,甚至包括泥沙的摩擦声、巨人的脚步声。一切都变得新鲜极了,如果不是头顶的天花板明确表明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埋丢进自然的沙漠了。
“看这里,再发呆我可就给你划两道口子了。”鼻尖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绅士一手拄着形影不离的伞一手挥舞着指甲说。
“皮奇先生,发生什么了?我怎么突然感觉一切变得怪怪的?”山姆仿佛失联的船只看见了灯塔。
皮奇先生用指甲在山姆的鼻子上划开一道小口,“不是世界变了,是你变了。恭喜你,你接触到魔法的门槛了,从现在开始你勉强算是一名魔法师。”
“魔法?我怎么突然就成为魔法师了?”山姆蠕动着鼻子,“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不划了吗?”
皮奇先生颇有道理地解释道:“我说不划两道没说一道不划,你要是介意我也划自己呗。嘿,别乱动,我会掉下去的。”
山姆看着皮奇先生划开自己的手腕,深绿色的皮肤溢出一滴鲜红的血液流进他的伤口里。“先生,这不会传染吧。”
“话真多。”皮奇先生翻了翻白眼,他说话居然没有开口。
山姆看着那滴血顺着他的伤口进入他体内,“咦,好神奇,我居然看见是它在发声。”
“是啊,自从昨天晚上那个叫索林的找你,我就觉得光靠藏在怀表里不够方便的,所以我给了你一滴我的血。”皮奇先生终于步入正题,“有了这滴血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和你沟通,而且是意念上的,其他人怎么也发现不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是被一号弄晕了,他就叫索林,而且他是只精灵!”山姆回忆道。
“人家可是这一代的精灵王子,看见你这个半族人就好心帮你觉醒了你的精灵血统。精灵族对于魔法的天赋可不是其他种族可以比拟的,这也是你为什么可以一夜之间摸到魔法师门槛的原因。对了你在觉醒中看见了什么?”
“完全不记得了,就感觉想是被人催眠了一样。”山姆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皮奇先生欲言又止,低头道,“不记得也好,省的我解释了。”
“解释什么?先生,我觉得是有必要告诉我一些事了。”山姆用手拎起变小的皮奇先生放到枕头上起身下床,“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是谁?那些谁谁谁谁又为什么要帮我?”
“好吧,既然你这么迫切地想知道真相,那就告诉你吧。”皮奇先生指向窗户。“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山姆走过去平静地说道:“巨人?”
“用你醒来时的那种感觉去看。”皮奇先生提示。
山姆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但胜似睁开,沙漠下滚滚汹涌的元素,有火有土有金,而巨人却是一股悲伤的、绝望的气息。他们像孤独的鬼魂游荡在人间,留恋不肯轮回。山姆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能看懂这些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