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才走了没几步的南安突然滞住了,从牙缝挤出的那一丝声音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远远看去,南安一只手紧紧的覆在肚皮那一块地方上,另一只手有力没力的耷落在了身侧,不过尔尔几秒,她的额头上已经积了一层薄汗,红润的脸颊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单薄的身子却怎么也不肯弯下来抵御从骨子里带来的疼痛。
她算是真正体会到苏执经常在她耳边念叨的那句“病来如山倒了”,因为这次她撑不住了。
啧,怎么还流血了?南安看着从大腿内侧流下的血液,扯着嘴嗤笑了声,难道胃部出血也会这样吗?
她怎么从未见过,难道她真的是濒临死亡了吗?
她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苏执,这次他念叨的可算是如他意成真了。
身子倒下去恍恍惚惚之间,她只听见一阵脚步由远至近。
“她这次出血很危险,要是再晚来一步就保不住了。”
“嗯,谢谢您了。”
南安睁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耳朵任由外面的说话声进进出出,这还是她时隔六七年之后第一次听见顾北跟别人说谢谢。
“想不到你醒的倒是挺快的。”恍惚间,顾北已经站在了床边。
南安愣了一下,余光瞥了瞥顾北的脚,一目了然。
顾北穿的白色球鞋,怪不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若是顾北穿的皮鞋,她还可以听见脚步声,再适时的装睡。
“这是医院吧?”南安一双眼望着顾北,真诚的紧,“要是在医院醒的晚了些,我怕被当成死人处理推进太平间。”
一如既往的用不恰当的幽默来缓解,这是每次她躺着进医院醒来都会对苏执用的惯用伎俩,她太怕醒来看到苏执一副哭丧的模样,习惯性的便也对顾北使了。
她看着顾北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咽了咽口水,也没再说话,毕竟他不是苏执,不会有一副哭丧的模样,不需要她的幽默来调侃。
南安不说话,顾北也抿着一张嘴不语,拣了张椅子坐在床侧。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顾北沉沉的声音夹带了不知名的情绪。
南安稳了稳心绪,她能够闻到淡淡的烟味,思踌好一会儿:“苏执他是骗你的,我没怀孕。”
“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真是你的本领啊。”顾北突然起身,双手撑在两侧床边,将南安圈在两手之间,一双如鹰的眼死死的盯着床上人,语气里也尽是悲凉,“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要这么孩子。”
“我根本就没怀孕,谈什么要不要?”南安也被前一句话给激怒了,提起全身的力气迎上顾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