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温慰 上(2 / 2)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班超意料,使得班超对于地方的官员选配问题,不得不进行更深的思索。他问大家是不是顾虑了榆勒与他的关系,才提出榆勒继续留任。官吏们异口同声说不是的,榆勒怎么对待汉使的,大家都清楚,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觉得这个话不好和司马大人说。既然如此,班超作为汉使只好尊重他们的意见,但这并不表明他是支持这个选择的。送走厄普图一帮人后,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孤独地悬挂在冷冷的天空。班超心里不痛快,独自登上了城墙,走了几步,就想起两年的困守岁月,再回看城内一大半还没有修缮的断壁残垣,还有那个挖板土的坑,他想把这个坑保留下来,对后来者进行现场教育,让大家居危思变,居安思危。

护城河已经开始结冰了,但赤水河到了冬天却清流淙淙。水中的寒月,若明若暗,如同一睁一闭的眼光,近在咫尺,却不可掬起。大冷的天,竟然还有女人聚在河边,嘻嘻哈哈,有一句没一句唱着那首《西域的月儿》,把一曲优美的音乐搞得支离破碎,让人觉得没肺没心。这首歌还是榆勒介绍给他的。那时的榆勒,是多么的谦卑、和善而踌躇满志啊!这个医生对自己的机遇特别珍惜,也曾请他讲明君的故事,就职后也确实做了一些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他们也曾一起坚守盘橐城,艰难地抵抗匈奴和龟兹的进攻。

往事历历在目,伴着河水流淌。曾几何时,一个熟悉的人就变得那么陌生了呢?环境?诱惑?野心?噢,他也不能忽视朝廷放弃西域的那道诏令,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没有朝廷政策的改变,也许齐黎不敢公开叛汉,更不会有番辰与榆勒被他利用。

不知什么时候,徐干背着手上来了,后面还跟着董健和甘英。班超问他俩咋还没走,东大营那么多兵,还有一部分友军也住在营里,头头都不在位咋行?这俩人是参加完宴会特意护送班超回来的,其实护送只是个由头,他俩有话要说,由于班超一路都在说欢送于阗王的事情,没逮着机会,就留下了,等着班超与厄普图开完会,这才有了空。他俩的意思就是求兄长原谅了米夏嫂子,回家去住,不要再住作战室了,俩人别扭下去,做兄弟的看着难受。

董健一直认为班超因为失去了霍延而怪米夏,可他认为霍延的死,责任不能全在米夏身上,她是个女人,因为感情用事上当受骗也情有可原,使阴招的是番辰,账应记载番辰头上。再说这次到于阗送信搬兵,米夏也是立了大功的,就算功过相抵,也不应再受到冷遇。要说霍延牺牲,董健比谁都难过,那天安葬时差点钻进棺材,一起走了,可大家劝慰他,人死不能复生,也就想通了。这是战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徐干见大家开了头,也就接上话茬。他是李兖刚刚打发人请过来的,李兖看班超在榆勒的问题上举步维艰,决断很难,与以往的果断干脆判若两人,就想让徐干和他聊一聊。

以徐干的身份,可以和班超嬉笑怒骂,谁也不介意,但他不能当着别的弟兄的面,让老兄脸上挂不住。他摆手示意董健他们走人,靠着班超的肩膀走了一段,突然吐槽说:你老牛吃嫩草,草没嫌你老,你倒嫌草嫩了?你看人家于阗王,娶个小娘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像你,放着花儿一样的美女不知道疼爱,让人家看你的冷脸,你那老脸现在皱成马了,有啥好看的!我要是你,天天给她说好听的,哄着她开心都不嫌烦。差不多就行了,端啥!徐干还告诉班超,米夏去于阗搬兵经过莎车的时候,曾受到齐黎的侮辱。齐黎说不嫌弃她是寡妇,要她留在王宫里当妃子,这样他就和疏勒王互为女婿,互为老丈人,扯平了。米夏当时就骂齐黎不要脸,在那张阴险的脸凑近时,使劲扇了一个耳光。齐黎恶念生起,杀米夏的心都有,被都尉江瑟给劝住了。

班超疑惑地瞪了徐干一眼:还有这事?她也没说!徐干觉得班超肚里的气似乎不大了,话锋一转,说榆勒的情况事出有因,罪魁祸首是齐黎,应全面分析。他建议同榆勒谈一次,如果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确实愿意改,就让他留任吧,毕竟是地方的事情,大家都没说废掉的话;如果他对前几年与番辰狼狈为奸、勾结莎车叛汉附匈的罪行,没有清醒的认识,那就让他接受军事审判。

“好吧,那你去主持榆勒的检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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