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里,天黑的格外慢,沫儿坐在我的床边低头玩着手指,蛮蛮先生则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树叶摇曳,一下午病房里安静的可怕……
终于到了行动的时间,蛮蛮先生和沫儿合力避开医院门禁把我弄回家,待一切都准备就绪,沫儿发动分解,这次有所不同,左手指尖生出细小的尖刺,刺向蛮蛮先生的头顶,右手则抚上我的前额,蛮蛮先生一声闷响强忍住痛感,他跟随着沫儿的步调一起潜入我的精神体记忆中。
……
“我们查找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找到她,她会在哪里?”蛮蛮先生和沫儿悬浮在一片暗黑中,周围的絮丝凌乱地飘舞着。
“我们现在冷静的想想……很有可能,她就在上次无姨杀死你的那个截点里。”沫儿解释道。
……
无姨拿过夏生手里的水果刀,用力刺向他,随即夏生向后倒下血流满地,这样的片段重复着,一次次上演,我躲在远处的桌子下瑟瑟发抖,双目无神,精神濒临崩溃……
“昜言,她在这儿!”沫儿焦急地跑向蜷缩在角落里的我。蛮蛮先生看到我,也赶紧跑了过来,“一一,一一,我是爸爸,看看我,我是爸爸。”
也许是反复看着夏生的死,一时错觉,竟以为蛮蛮先生就是夏生,“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你,啊啊啊!”我拼尽自己的全力喊着,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外跑,沫儿却及时抱住了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求你不要这个样子。”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由于惊吓过度,我一下子瘫软跪在了地上,沫儿就这样抱着我,给予我她所能给我的温度……
“一一,我没有死,我就是夏生。”蛮蛮先生站起身走过来轻轻抚摸我的后背。
“你不是。”我挣脱出沫儿的温度,再一次甩开蛮蛮先生的手。
“一一,你需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蛮蛮先生扳直我的身体逼我正视他,“我就是夏生。”他钳住我,让我无法再动一下。
“我恨你们!”我歇斯底里地控诉。
……
夏生倒在地上血流成河,无姨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一步一步把他的身体拖到机器的操作台的一端,操作台之上悬浮着不足以容纳两人的血池,无姨拿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一瓶小剂量冰蓝色液体,输进夏生的脑体中,瞬间夏生的脑壳呈现透明状,脑体泛着微微的蓝光,逐渐被一层黑色冰晶包裹,无姨启动机器的开关,夏生从操作台上飘起,一点点融入血池中。待一切都处理完,无姨回到自己的研究所,从新洗漱,换了套干净的服装,就出发去找沫儿,来到沫儿和夏生的住所时,天色还未透亮,沫儿顶着一头松乱的秀发朦胧着眼睛看着无姨,“无姨,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夏生不在。”
“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本来有点睡蒙的沫儿,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找我的?”
“嗯,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无……无姨快请进。”
无姨笑了一下点头进入客厅坐下,沫儿去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也进入客厅,看到无姨在那里端坐着,目光呆滞,沫儿也有些出神。
“不欢迎我?”
“……哪有,我们家随时欢迎无姨来,只是……觉得无姨今天有些不一样。”
“是嘛……你现在怀孕了,快过来坐吧。”
“我去给您倒杯水去。”
“你过来坐,我去倒。”说着无姨站起身,拉起沫儿就去到沙发上让她坐下,自己径自去到厨房烧水,不一会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把其中一个杯子拿给沫儿,自己则拿着另一杯小口小口地喝起来,沫儿看着无姨自顾自地喝水,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也开始慢慢地喝起水来。
“沫儿,我带你去找夏生吧。”
“可以吗?你们的研究所外人不是不让进吗?”
“有一个门可以进去。”
“会不会打扰你们?”
“没关系的。”
“好啊,那我去刷个牙,换身衣服。”
“嗯……快点。”
“……嗯。”沫儿兴冲冲地就往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