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先生看着白沫儿的睡颜，拨了拨她额角的碎发，把被角掩实后来到外面，我已在此等候许久。
“昜言，刚才沫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无先生对我有些愧疚之情。
“无先生可别这么说，沫儿姑娘对我并未做出任何伤害之事，”我想了想后，决定还是说出心中的疑问，“有些事情还请无先生如实相告。”
“请问。”
“沫儿姑娘说她能看到别人的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如同沫儿所说，她生来与人不同，个中缘由我不是很清楚，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记得四岁的时候在一棵树下被白辰子夫妇发现，当时的她流落街头，且衣不蔽体，夫人好心，给了她一套衣物，从此沫儿就一直跟在夫人的身后，白天的时候夫人出门就默默地跟着她，到了晚上就找个就近的避风场所休息，夫人对她也是很好，每天给她送来吃的，天冷了，就会给她送些避寒的衣物，就这样，沫儿跟了夫人一年的时间，他们的关系日渐融洽，可是有天，就在他们玩捉迷藏的时候，夫人却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沫儿很伤心，为了查明真相，在车祸现场，众目睽睽之下发动了自己的能力，虽然找到了肇事者，却也成了众矢之的，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差点杀死她，后来白辰子东窗事发，带着沫儿流放到这边境地区，他找到吴凯跟他谈判，谈判内容只有他二人知道，从那之后沫儿就一直住在吴凯那里，渐渐地我发现，白辰子并未把沫儿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而是把她作为实验品，每次他来找沫儿，都会把她弄得遍体鳞伤，我看着有些不忍，便决定亲自抚养她，让她免受这些折磨，吴凯曾多次找我，想让我成为他的军师，所以我就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当着白辰子的面向吴凯索要沫儿，虽然白辰子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吴凯很爽快的便答应了，这就意味着我与白辰子结了怨，以他疯狂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放过沫儿的。”
“沫儿姑娘不是能够看到别人的记忆吗？那自己的记忆理论上应该也能看到。”
“是也不是，”无先生叹了口气，“据沫儿所说，她曾经尝试过看看自己的记忆，但是四岁之前的画面都是黑茫一片，偶尔能听到零碎的声音，但也都很模糊。”
我皱紧眉头，双手插在胸前，“难怪白辰子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兴趣，真是闻所未闻。”
“我想要请求你件事情，希望你能够答应。”
“无先生请讲，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定当做到。”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沫儿，”无先生的语气中夹杂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哀伤，“因为沫儿她，无条件的相信你。”
“帮助什么？”
“脱离白辰子的束缚，并且……”无先生抬头望向天空中的繁星，“帮她找到家。”
顺着无先生的目光我看到了天空中的点点星光，心中不是个滋味，虽然我没有回答，那就当默认好了。
后来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同他们住在一起，我曾问过无先生三个问题：第一，问他有没有想过给沫儿姑娘换个名字，他说沫儿不想换，因为那是白辰子的夫人临死前给她起的，对她来说，是她的护身符；第二，问他既然没有记忆为何不让沫儿姑娘看一下他的过去，他却说一切过往如云烟，何必记起；第三，问他为何相信我有能力帮助沫儿姑娘，他说他会相面，注定我和沫儿会有扯不清、放不下的将来。
这段时间里我与沫儿同吃同住，称呼也由最初的沫儿姑娘变为了期待已久的沫儿，无先生偶尔回来看望我们，确切说是回来看望沫儿，我觉得沫儿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无先生。
过了一段时间，吴凯派人来接我，我随同他的部下来到歃血帮大本营，很巧的是，吴凯、白辰子和无先生都在，看来十有八九跟止衍体有关。
他们三人中还是白辰子先作的声，“言儿，你来啦。”
我绕过白辰子径直走到吴凯面前，“找我来所为何事？”
吴凯看看白辰子，再看看我，抿了抿嘴笑道，“你舅舅需要你帮忙？”
“吴帮主是个爽快人，说话也请不要绕弯子。”
“哈哈，好，你这性格，我喜欢，”吴凯此时的笑声显得异常诡异，他舔了舔嘴唇，“我需要止衍体，但只有你能给我。”
“吴帮主，我想你是搞错了吧，我什么也不是，找我也没用。”
吴凯抿了抿嘴加深了笑意，“你跟爽快人打交道，还在绕弯子？我虽然被隔绝在这里十多年，但是到这里来的每一个人的底细，我可都一清二楚，什么对你有利，什么对你不利，我相信你心知肚明，就不要让我多费唇舌了。”
我想了想，既然吴凯能这样问我，铁定能提供给我研究所需要的东西，况且现在的形势对我很不利，他需要止衍体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冲破暗物质防护带，回到原来的世界，这何尝不是我所想，但是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暗物质防护带是不可逆的吗？”
“知道。”
“那……”
“所以我需要你，”吴凯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他这一站我才发现，他眼神的犀利和身体的精壮程度很显然是由于常年习武锻炼所致，看来他的身手了得，而且从他的气质不难看出，他曾经应该是名军人，“昜仁毅和白熙子潜逃多年，到最后却栽到了你这个儿子手里，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对于他的话，我，无法反驳。
“不打算顶我两句。”吴凯打趣的看着我。
“你说的没错，我为什么要反驳。”
“哈哈，看来昜仁毅教出来个好儿子。”吴凯点点头，一边大笑一边又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