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的父亲乃我市鼎鼎有名,富甲一方的房地产开发商。
当得知消息赶到医院,看到正在手术室里躺着的已经疼晕过去好几次的白毛,和放在冰桶里准备手术接上去的断手。正当盛年、刚过五旬的他压着满腔怒火,最后,满腔怒火变成了急火攻心,瞪起了两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闻讯赶来的警察:“发出告示,谁能提供凶手的线索,让凶手伏之于法,我本人奖励十万现金!”说着从司机递过来的商务真皮钱包里取出十捆红色钞票,一捆一捆的砸在警察的脸上。
一群警察憋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个个被辱骂的颜面扫地,有苦难出。心里却暗骂着,有钱了不起啊!带头的队长叫刀明,四十开外,皮肤黝黑,特种兵出身,圆滑的应着白毛的父亲,心里早已把他鄙视了千万遍……
次日,虎子就去自了首,把所有的责任担了下来。但血淋淋的事实是海子把白毛的右手切了下来,不容置疑,不能改变!
夜色撩人,知夜漫漫……
我看着面前仗义的海子感叹万千,端起酒盅:“敬你!”
海子也举起酒盅轻笑一声:“客气!”
抽出两根香烟扔给对面的海子一根,另一根叼在嘴角打火点着,手腕一抖,把打火机轻轻一抛,打火机划出一条弯弯的弧度落入海子的手掌心。
深吸一口,吐出茫茫白雾离愁,一番心事上心头。
海子歪着脑袋,嘴角叼着烟,抓住酒瓶子给我的酒盅倒满,歉意的说:“上次喝酒因为虎子的事不辞而别,撇下了你让老爷子陪着,勿怪勿怪~”
我抓起一粒花生米掷向他,笑骂着:“少来这套!”
“喝完这次酒,我打算去自首。”
端着的酒盅正准备往嘴里送,闻声听到傻傻的端着留在半空。
是啊,以海子义薄云天的性格,怎忍心让虎子一人去顶罪?何况现在是法制社会,有的罪能顶,有的罪是自己干的,怎么也顶替不了。想想,心头一酸,不由泪眼朦胧,仰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看着面前的性情兄弟,声音略带颤抖:“想好了?”
海子爽朗一笑:“要不是非把家里的琐事安排清楚,耽误了几天功夫,我早就在里面陪虎子了!”
“所以这几天你根本没逃?”
海子嗤之以鼻:“我王海行得正站得直,对得起苍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逃什么逃!”
我一口把酒灌下,匀着酒气,打着酒嗝:“对,逃什么逃!”
摇着空了的酒瓶子,踢了一下海子:“去,再拿两瓶出来,今天咱俩喝个够!”
海子像得到大白兔奶糖的小孩子,开心的笑了:“好嘞!”说着,熟练的打开茶几的内格,取出两瓶茅台来,拧开盖子:“上次咱俩在我家喝,好像该谁罚唱歌来着?”
我晃着酒精微醺的脑袋想了又想,终于想了起来,指着海子:“该你小子唱的时候,你接了个电话就颠儿了!”
海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要不咱接着来?”
“必须滴!”说完起身取下墙上挂着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