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刘永翰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真挚地描绘着自己经历的一切,他并不是想要告诉富顺自己有多么惨烈,可又多么想要得到这个孩子的同情!
富顺的双眼变得朦胧起来,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男人变得更加高大。比起刘永翰的不幸,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呀,在这个世上还有几个亲人,还有那么多爱着自己的人!
“叔,我……我可以再在码头陪陪你吗?”富顺找焦急地揉着双手,只恨自己笨拙的嘴不到任何安慰的话来。
“我再想想吧,顺儿,你让杨桂英先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再看到她!”刘永翰再次心痛起来,或许他已经没有能力和勇气去改变任何人,当下要做的,只是找回真正的自己,不为别的,只为眼前这个依然亲切的孩子!
“叔,桂英姐她……”
“你不要再说了,你也最好离她远点!”
“可是……”
“没得啥子可是的,从账上拿钱给他买车票!你去吧,我今晚就在这里睡。”
富顺从会计室走出来,刚刚卸下的重负又压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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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芬娘按照淑芬的配方饲养小猪崽,她家猪圈的小猪开始疯长;梨树的新芽变成了翠绿的叶子,嫩黄的枝条窜高了一大截;人命湾的人民水库彻底取代了垮塌的石河堰,哗啦啦的水流奔向了杨家湾的农田;猫儿山和砚台山上的山花谢了又开,野生的蜜蜂在花间乱舞……
让淑芬有些懊恼的是她的薄膜育稻实验失败,再次引来了一阵冷嘲热讽。可这并不影响淑芬大干农业的激情,那嘹亮的山歌回荡在山谷里,告别了幼稚的童声,成熟而清脆的声音已经引来了小伙子们的阵阵骚动。
谢国强在老丈人家耕了一整天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谢家大院一角的斜房屋,一跟头倒在床上。
“国强,你吃饭没得?”正在奶孩子的淑芳关切地问道。
“吃个铲铲,你们家那门逑多田,老子不累死,你屋里牛都要遭累死!”
“哦,那我去给你做点饭!”淑芳把刚刚睡着的小海棠放在竹摇篮里,朝厨房去了。
淑芳下了一碗面条端到了床边,看着呼呼大睡的国强,轻轻晃了晃,这个满身泥巴的男人转过来给了她一巴掌,“老子睡个觉都睡不清净!”吓得一旁的小海棠哇哇大哭。
泪水划过火辣辣的脸,淑芳抱起孩子哭着出了门。那双抡大锤的手,毫不控制的力量已经好多次在她的脸上留下巴掌印。
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可怜的小海棠似乎知道妈妈的伤心事,停止了哭泣,小手轻轻地在妈妈的脸上滑动。淑芳感受着小家伙温暖的双手,更加泪如泉涌了。
淑芳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何医生对他们的叮嘱。因为手术,何医生说他们夫妻两年不能同房。谢国强熬不过这一天天的寂寞,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冲破那道屏障。可是任他软泡硬磨,甚至拳打脚踢,淑芳都紧紧地抱着孩子捍卫着,甚至好多次和孩子一起住进了柴房的草堆里。
我们可爱的小海棠多么的不幸呀!那柴房里可恶的老鼠竟然偷偷地咬破了婴儿的鼻梁,流血不止的小家伙哭得连声都没了。何医生包扎了之后,把这两个年轻人骂了一通。那道可能一辈子停留在小海棠鼻子上的伤痕,让谢国强收敛了一段时间。
淑芳看看天上的星星,再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看怀里孩子,多么俊俏的小脸蛋儿呀,每一次的伤痛,都会随着小海棠的一个微笑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