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大帝末年,天下一分为二,以秦岭为界,淮河为天险,秦岭淮河以北称魏,以南称梁。
梁武大帝在位时最喜参禅礼佛,广修庙宇,至其驾崩时,天下佛门庙宇二千余间,香火鼎盛,佛学昌隆。
然而梁武大帝对佛门最大的贡献,却并非在于修筑了多少间庙宇,而是在位期间集全国之力打造了一件木锦袈裟,赠予从天竺传法而来的禅宗祖师达摩。
达摩祖师身披木锦袈裟,手持乌木杖,凭一几之力,不知斩灭妖魔几凡,威震天下,一举奠定了佛门禅宗天下第一宗的地位。
然而世人都知达摩手中乌木杖的厉害,却鲜为人知木锦袈裟这件宝物的妙用。
可这样一件举一国之力织造的东西,岂是凡物,甚至达摩祖师圆寂之时,指定木锦袈裟为他门派传承物之一。
传至六祖慧能,佛门已然天下闻名,但是木锦袈裟除了作为传承的信物,其中的秘密却仍然无人能够破解。
这日,狂风怒号,南少林寺一棵千年银杏树被连根刮倒,而其他树木却无一倒下,众僧见之纷纷称奇。
方丈慧能听门下沙弥所报,也大感惊奇,连忙从蒲团上起身,朝千年银杏树方向赶去。
到了佛塔园前,果然看见一颗银杏古树俯倒在地,根须尽露,形似俯地蛟龙,正欲腾空而去。
见方丈到来,在场的一众僧人纷纷向其见礼。
慧能主持眼见众僧围观于此,心中已是颇为不喜,横眉训戒道:“出家人五蕴皆空,为何不做功课,尽皆围观于此。”
一众僧人默然,纷纷双手合十,朝主持礼过,快步离开。
待众僧散去,慧能主持这才绕着古树细细观祥,然而并未发现异常之处,于是慧能主持弯下身体,用手轻轻敲击树干,只听的树干咚咚做响,心道这古树是中空的。
站起身子,慧能主持用眼睛余光瞟向身后左右两僧。
左右两名护法僧人立即会意,抽出戒刀,奋力劈向主持视线所及的地方。
然而这看似朽木般的银杏古树,却宛如铁木一般坚硬,戒刀劈在古树上“锵锵”作响,连树皮都不伤分毫!
见罢,慧能主持亲自接过戒刀,运足气力,似有一缕淡淡的金芒萦绕在刀刃上,只见他向下轻轻一划,坚硬的古树如嫩豆腐般,被轻易切成两截。
只听得一声似乎是痛苦的呻吟,一缕金光从古树断口激射而出。
慧能主持连忙侧身避开,就见那金光径直冲上天空,望北而去。
在场僧人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长眉长老指着金光消失的方向颤声道:“主持!这……”
慧能主持并不言语,默默地看着金光离去的方向,心内感到一阵抽搐,好像丢失什么重要东西。
“打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机缘已失,无可奈何,阿弥陀佛!”慧能主持转身就要回去。
然而却忽然见到佛塔园门外,一小沙弥跌跌撞撞正闯入进来。
“师父!师父!“小沙弥满脸的惊慌,一支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身后方向,结结巴巴的说道:“达摩祖师坐禅的洞窟出怪事了。”
“什么怪事!智衍你说清楚些。”慧能主持皱了皱眉头,脑中记得这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是自己化缘归来路上收的一个俗家弟子,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爷爷相依为命,在收了他当弟子之后,安排他爷爷在山下卖香客凉茶度日,而他则安排每日前去祖师曾经坐禅的山洞焚香添油。
“弟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见石壁之上的祖师壁影走出来了。”智衍小沙弥总算稍稍平复说出话来。
“嘘……”只听得周边僧人一片吸气声,这有些太耸人听闻了。
慧能主持面色大变,迈开步子朝洞窟而去,后面一众长老和护法赶忙跟上。
智衍小和尚人小跑的慢,待他赶到洞窟时,就见慧能主持和一众僧人已经跪倒在地上参拜,智衍虽然不懂,但也十分聪慧,学着众僧跪在地上。
这洞窟不深,摆放的物件也极其少,只有几盏青灯和几张打坐的蒲团,灯火摇曳,将洞窟照亮的可以视物。
这时慧能主持抬起了头,朝向那走出石壁,留在洞窟中间静静站立的人影,朗声道:“弟子慧能,今日见祖师以壁影显圣,不知祖师有何法旨降下?”
等了片刻,这壁影仍然未有反应,慧能主持也不敢随意乱动,依然保持着跪拜姿势,等待法旨降下。
洞窟中陷入了沉闷,智衍悄悄的抬起头,大胆地打量起这洞窟当中静立不动的壁影,看上去黑乎乎的,从轮廓上瞧着倒是与画像上的祖师身形相差无二,但隐隐散发出的那种淡然的气质,却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看着看着,智衍渐渐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目光中出现一片白光,惊呼一声便昏倒在地。
“智衍……醒醒!”旁边的僧人见他倒地,朝他推了推,轻声唤着他名字。
前面的慧能主持听见声响,回头看了看道:“这洞中阴凉,他又来回跑这一趟,急热攻心而昏厥,无甚大碍,回去休息一下便可,智信,你先扶智衍下去。”
“是,主持!”智信领命,便要扶起智衍离开。
刚一起身,就见到这洞窟之中那祖师的壁影突然动了,只见壁影如鬼魅般飘转身体,从原先达摩祖师面壁的石壁直接伸手进去,从中拿出一张画卷,然后径直飘到慧能主持前,将画卷平举在慧能主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