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大营之中,忽尔勒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乌努苏图,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有想到,乌努苏图带着五万骑兵,前去追击一支只有四万的敌军,竟然这么快便落败而逃,损失了一万多人。
此刻他甚至有了将乌努苏图碎尸万段的念头,可现在东胡之中,能够像他这样既忠心又有能力的将才太少了,杀了他,便损失了一只忠犬,如何舍得?
“乌努苏图,你这一去,便让朕损失了万余精锐,你可知罪?”忽尔勒冷冷的哼道,
“罪将知罪,请陛下处置!”乌努苏图狠狠的叩着头,沉声说道。
“周贺,你且说说,乌努苏图罪该如何?”忽尔勒转头望向周贺,冷冷的问道。
“这,这个?”周贺脸色一变,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答道:“陛下,乌努苏图将军之罪,当斩。”
“不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微臣恳请陛下饶过将军一命,让其戴罪立功。”周贺回答之后,当即跪倒在地,拜道,“此战之败,其实不全在将军身上,而是横山军诡计多端。即便换做他人,也难保不会中计啊。”
“嗯,周爱卿言之有理。”忽尔勒有了台阶下,当即抚着浓须点头道,“既然如此,便饶你不死,戴罪立功。乌努苏图,起来吧。”
“罪将多谢陛下隆恩。”乌努苏图这才站起来,然后转头望向周贺,尽是感激之情。
“此次乌努苏图战败,虽然死罪可免,但朕亦不能不对你进行处罚。”忽尔勒略微沉吟片刻,这才说道,“那支横山骑兵一直在我军身后,必成隐患,不可不除。此次朕便任命周爱卿为主将,乌努苏图贬为副将,率领八万骑兵,前往剿除那支横山骑兵。”
周贺与乌努苏图对视一眼,当即齐齐拜道:“臣领命!”
没过多久,一支比之前规模更加庞大的骑兵,迅速向西面杀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东胡人开始不间断的发起进攻,试图击破横山军在夏水的防御。尽管环绕夏阳山以北的夏水有三百里之长,但可用于渡水的地段只有几处而已。在这几处渡口南岸,耸立着一座座岗哨,其下驻扎着一支数千人的兵马。一旦东胡人悄悄选择一处渡口攻打,没过多久,便有一支骑马步兵赶来,迅速补充兵力,将东胡人死死的挡在北岸。
而此时距离夏水,往北两千里,此地的气候更加险恶,寒风怒号,大雪如斗,天地之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完全无法分辨东西。
此时,在这片皑皑的雪地上,一条笔直的黑线如同一支毛笔在白纸上描过,划出一道清晰的一字。
在队伍的最前方,罗峰手里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拿着一支罗盘。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包裹在头上的厚棉布上沾满了冰雪,眉毛和嘴上稀疏的胡须上布满了冰霜,嘴唇上布满一道道皲裂开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