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川指着自己脚下问：“你不觉得冷？”
天师见状变得正经起来。他迅速蹲下，用手探向展逸川的脚踝，“嘶”得一声被冻到指尖。
“不科学啊，照这个温度，你早残废了！”
“你一个天师和我讲科学？！”
公冶鹄平掏出背包里的一本牛皮簿，在上面翻翻找找。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个倒计时你还记得吗？”
“你们游戏界面的那个？”
“对，它一结束，脚下就开始发凉。我们整个工作室只有刚才那个女生，她站在我身边时，也觉得冷，其他人完全感知不到。”
公冶鹄平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出一条系着三颗兽牙的链子，往展逸川脚上绑。
然后他念了一段展逸川听不懂的咒文。
三颗兽牙突然生出三团火苗，分列正三角顶点，将展逸川的脚踝罩在里面。
“现在冷不冷？”
展逸川来回走动两下，面露喜色：“不冷了！你这是什么招数？”
公冶鹄平说：“某个西方教派的火桩术，用来对付它们所谓的恶魔。我也就瞎试，看能不能给你临时搭个暖炉。不知道能顶多久，你先戴着吧。”
展逸川看着脚下的火苗：“别人看不见吧？”
“看不见，要那么容易看见，这就不叫神秘学了。”公冶鹄平把本子塞回包里，“撒不撒尿？不撒我们就走。”
“赶紧的！”
两人走出公司大楼，公冶鹄平抬起右手在空中一张，展逸川注意到他手掌心画了一个类似眼睛的图形。
“边上去，你影响到雷达探测了。”
展逸川无语地走开。
过了约莫五分钟，公冶鹄平收手睁眼：“往东边走，等会一切听我的，不管你看到什么，没有我的授意，都不许出声。”
展逸川表示明白，他跟在公冶鹄平身后，没注意到自己耳边的蜘蛛纹身，正逐渐渗出血珠。
两人在寒风中朝东走了五百多米，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公冶鹄平停下，回头问展逸川：“你们这地方怎么人和车都这么少？”
“郊区，虽然是工业园，但散得早。”
“难怪鬼气这么重……”公冶鹄平从包里拿出一颗小石头，放到展逸川手中。
“捏住了，就算等会山崩地裂也不准放。”
展逸川接过石头，按耐不住好奇心问：“我们到底要干嘛？”
“带你见鬼，顺便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不，我不想，我拒绝！天师我们能绕过这个步骤吗？”展逸川巴不得一辈子再也不见鬼，连忙抗议此次行动。
“不好意思啊客户，这环节还真不能省。”
公冶鹄平坚持，展逸川也不好再抵抗。眼前的人是他现下保命的唯一“办法”，他决定先静观其变。
两人在路口站了接近半小时，周围连只野猫都没出现，展逸川忍不住抱怨：“鬼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他手心的石头突然轻微震动起来。
公冶鹄平再次警告：“握紧！”
展逸川连忙握紧拳头，并用另一手覆上，给它来个双重保险。
又是十分钟过去，除了对面走来一名路人，依旧什么异事都没发生。
“这预备期还没结……”
“看那个男的。”公冶鹄平示意展逸川观察对面的“路人”。
那是一名穿着白衬衣，挂着工牌，梳着背头的青年男子，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等等……白衬衣？
展逸川察觉到不对，现在已是十二月中，最低气温接近零度，怎么会有人只穿一件衬衣上街？
那男子在路口徘徊，一时往左，一时又往右，似乎迷了路。
展逸川用手肘撞撞公冶鹄平：“？”
公冶鹄平小声对他说：“从现在开始，不要出声，仔细看。”
展逸川手里的石头震动突然变强，他握紧的手心被石头不断撞击，感到阵阵刺痛。
此时他左手方的通道传来阵阵铃声，那迷路的男青年变得更加焦躁，在原地快速打转。
随着铃声渐渐逼近，路中央闪现出一位撑着伞的长袍“人”。那“人”一席黑衣，裙摆拖地，长袖没手。同样黑如夜墨的纸伞挡住它的脸，让人无法判断性别。远远看去，就似一件“衣服”在空中飘动。
空中忽远忽近的铃声似乎是从它伞缘系着的铃铛中传出。
那“人”朝着路口焦躁的青年走去，它的身体仿佛笼罩在一层雾气里，偶尔会化作一团散乱的墨迹，无法分辨形状。
展逸川用力握住手中不安分的石头，咬着牙强忍惧意。
要是现实世界里都是这种玩意儿，我到底回来干嘛？！
展逸川你以为回到现实就能抠脚了吗？现实往往不是更残酷的么？托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