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破军,犹如神明下凡,不可摧折。
本被冷长空和苏羡的气势彻底压制住的黑衣人见自家老大竟如此凶猛,顿时尽扫颓势,个个昂首挺胸,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四周的吃瓜群众则目瞪口呆,他们看着屹立在执笔人衙门口的黑衣破军,目光中带着敬畏和恐惧。
冷长空没有抬头,低垂的眼眸凝视着地面上破军的影子,冷声道:“破军是吧?拳头确实够硬,就是有些太狂了,杨头儿七楼巅峰的武道修为都没你这么嚣张。”
“狂要有狂的实力,嚣张要有嚣张的资本,很抱歉,刚好这两点,我都有。”
破军沉眼而望,懒得再废话,直接给出了最后通牒,“你是打算将人放出来,还是继续吃我的拳头?”
语气冷漠的不像话。
双拳再次提起,可怕的拳意在此间升腾,似乎随时都会再次落在冷长空身上。
“你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
冷长空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嘲讽之意。
“倒是忘了你们还有一个人。”
破军下意识望向了衙门前提笔而立的苏羡,“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联手的话,我尚有三分忌惮,只是现在嘛,怕是不够看了当然,若是你们那位登上七楼的杨金牌打算不顾身份的出来与我一战,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究竟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我?”
沉默许久的苏羡终于开口,他嘴角带笑,却没有笑的感觉。
阴柔的双眸中闪烁着浅浅的寒芒。
一缕杀气稍纵即逝。
破军微昂起头,说道,“恕我直言,二位我都没有太看得起。”
五楼巅峰的强大武夫,果然有够直接。
此话一出,全场惊寂。
有风吹过,将他的话传向四周。
公子哥冷笑不止,神情无比倨傲。
样子十分欠揍。
苏羡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般,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笑。
他张开嘴,笑得肆无忌惮,笑得无比张扬,笑得不能自已,笑声清澈而又轻柔,却又满含杀气。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提着那支已然干涸的长笔,将墨香味晕开。
随后刚刚准备迈步,一道剑光便落在他的脚边,将他拦下。
冷长空的声音随之响起,“跟你说过了,这个人是我的。”
苏羡看着他,微微皱眉,“速战速决,我丢不起这个人。”
“交给我。”
冷长空缓缓起身,拔出深入地下的长剑,“还是那句话,看住那些小的。”
旁若无人的对话,让重拳在握的破军皱起了眉头。
他盯着冷长空,目光中渐有不耐。
而此时,冷长空的目光也再次落在破军身上。
他的眼神很是平静,没有半点刚被一拳轰退过的颓废感。
他的神情十分冰冷,和此间烈阳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他的剑下杀气很足,剑意随着剑光落满长街,像是为接下来的出手做一次盛大的开场。
长剑横开,剑势微起。
冷长空盯着破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语气中带着审判的意味。
公子哥的叫嚣声忽然响起,“装神弄鬼!你这手下败将还搁那装啥呢?破军你赶紧给我”
话没说完,冷长空便横了公子哥一眼,眸间剑光清澈如水,仿佛能在瞬间将其戳上一万个窟窿。
他开口打断道:“周公子,你知道自己真的很吵吗?冷某不想与你动粗,但是奉劝你一句,最好别逼我。要不然我认得你是周大人的独子,我的剑可认不得。”
警告味十足。
杀意更是分外明显。
看得出来他对公子哥也已经失去了耐心。
黑衣保镖见这位被自家老大一拳轰退的小银牌竟还敢恐吓自家少爷,不由大怒,纷纷准备上前护主,以表忠心。
一点笔墨突然自半空晕开,落在他们肩头时似重山压下。
所有人瞬间跪倒在地,任凭体内真力呼啸,也无法起身。
苏羡摇摇头,“你们谁都不要动,我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潇洒从容的姿态再次惹来场外迷妹一阵尖叫。
破军眯起了眼,如山般厚重的拳势再次散开,他冷眼扫视全场,眼神最终定格在冷长空身上,“你应该知道,同境界以内,我的武道体魄是无法被攻破的。再打下去,结局并不会不同。”
“你怕打死我?”
冷长空笑道,“可惜了,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破军沉沉呼吸,眉头缓缓皱起。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这纯粹是一种武夫的直觉。
惊寂关头,长叹声起,伴随着一道清澈如水的剑光,落在了破军拳意的必经之路上。
所有人都望向了剑光兴起的地方,那里,冷长空默然静立,轻弹了一下剑身,长剑嗡鸣,隐似龙吟。
他的气息随之升起。
将落满长街的剑意抬到了另一个高度。
破军的脸色终于变了,可怕的拳意如山般崩塌,未再战,他的武道气魄便已被冷长空的剑意击碎。
“天不生我冷长空,剑道万古如长夜!”
当阳下,冷长空化身逼王,右手持剑,左手自剑身轻抚而过,笑道,“不好意思,前夜观洛溪亭七楼巅峰一战有感,我登上剑道六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