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远的问话很直白,云逸却是募地陷入沉思。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徐知远也没有急着打扰云逸,他需要云逸告诉他内心一个最真实的想法。
云逸皱眉思索,徐知远所问,是他现在最不愿意去想的,甚至是他有意逃避的。要说之前,云逸只想做一个富家公子,只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愿望注定实现不了。
帝王,一个他原本感觉很遥远的词,但是现在让他觉得也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老师,这个有很重要吗?”云逸内心还在纠结。
徐知远悠然道:“若是殿下只是想在以后做个锦绣王爷,而没有其他的心思。目前的处境对于殿下来说并不是很棘手。只要殿下能够禀节守礼,表示自己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无意储君之位。久而久之,那些人自然不会再与殿下为难。”
云逸无奈苦笑,这些东西云逸也懂,只是他若真的这般说,云鸿第一个就不答应。云逸不是愚人,云鸿的心思他也稍微懂点,他这位父皇恐怕是想将他推上储君之位的。
考虑种种事宜,云逸暗下决心,正色朝徐知远下拜叩首,语气坚定道:“老师,请教我夺嫡之策。”
徐知远面露微笑将云逸扶起:“殿下如若心中真有此意,老夫定会竭力襄助殿下。”
云逸这一跪和徐知远一扶之间,两人的关系被拉近了很多。
徐知远道:“殿下此番遭遇刺杀,无非是京中某些人希望为其主除去储君之争道路上的一个对手。仔细想来,却是颇为不智。陛下不是性格软弱之人,这次事情虽然好似被压了下去,那幕后之人没有受到威胁,实则却是在陛下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刺。而殿下去骁卫任职就是陛下的一手反击。”
云逸颔首,又听徐知远继续道:“殿下如今想要夺得储君之位,有三胜三败。”
“请老师细说。”云逸尊敬地道。
“先说三败,殿下久在民间,来这金陵不过旬月,未得建寸功,没有声望。而大皇子前番在闵地战场为大齐开疆拓土,只这一点殿下久落于人后。其二,贤妃娘娘早薨,殿下在金陵没有外戚支持,势力略显单薄,此番朝会便可窥见一二。大皇子取了镇南军将军杨继勋的孙女,小皇子身后也站着外戚沈氏这个庞然大物。尤其是小皇子,沈氏如今隐隐有金陵第一家的气派,就是大皇子在朝中也得暂避思平侯的锋芒。第三点,殿下手下无可用之人,由于前两点,没有名士依附,无人出谋划策,无人愿效死力。这一败最为关键。”
云逸听徐知远这般分析,略一思索,便知对方所言非虚,从名气势力和人脉三点出发,自己对上大皇子和小皇子没有丝毫胜算。
“说完败处,再说这胜处,殿下自幼在民间长大,再加上殿下母亲的关系。陛下心里定然心有愧疚。免不得情感之上,就会偏向殿下,这是一胜。其二,姻亲比很多关系都要牢靠,殿下还未娶妻,这一点可以作为一大资本来连结朝中要员。最后,目光不能仅仅局限于金陵城,殿下在外部可是有几个助力的,一是九华宫,傅仙子和殿下渊源深厚,可以引为助力。二是紫金观中的孤平道长,不知为何,老夫一直觉得孤平道长一直很在意殿下。这数十年来,孤平道长几乎不问俗事,一心修道。只有在前番歌谣之事上做了解释,并且竟然来了金陵城。另外就是镇西军,老夫听闻殿下和张少将军关系甚笃,封平之事,殿下也在镇西军待过一段时间,镇西军虽然比不上其他两支边军底蕴丰富,引为外援却也是不错的选择。”
云逸听完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这些事情他也能想到,但是让他这般系统而又条理的说出来,却是为难他了。徐知远果然是真正有才之人,当下喜道:“老师大才,请再受弟子一拜。”
其实这里云逸是有点小腹黑的,身为后世人,云逸清楚地知道在古代礼贤下士和尊师重道甚至比一个人自身才华横溢还要重要。有些时候,一个礼字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云逸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来笼络徐知远,但是只要徐知远还是一个文人,放低姿态无疑是一个绝妙的方法。
果不其然,徐知远赶紧将云逸扶起,高兴地道:“殿下身份尊贵,刚刚一拜已经足矣,以后切勿如此。”
云逸闻言,也不矫情直起身来道:“老师,昨日的头目估计今天能够抓到。”他将今晚抓捕李泉的事情和徐知远说了。
徐知远眼前一亮,喜道:“殿下此事没准就是一个契机。”见云逸疑惑,徐知远耐心地道:“虽然昨日之事在今日的朝会之中被压下,但是殿下若真的能在暗中控制李泉,在适当的时候这不失为一招妙棋。当然最重要的便是,能够让那幕后之人投鼠忌器。”
“殿下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积累人脉,再者就是陛下的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