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对苏三道。昨夜一役,魔门余孽死伤逾百人,很多不愿意束手就擒的,被骁卫当场格杀,有那不惧刀枪的索命无常,直接被火油焚烧成黑炭。
“王爷心中已有计较,何必问我。魔门所作之事早年我也有耳闻,的确该从这世间扫除。不过魔门行事诡谲狠辣,王爷还需多加小心。”
云逸颔首。
玄和二十年对于金陵来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年头,思平侯沈一鸣勾结魔门,行事有违天道。玄和帝大怒,不顾皇后苦求,夺沈一鸣侯位,朝中沈氏一族多遭贬谪。
昔日这个帝都第一世家,失去了应有的颜色与喧闹,门罗可雀。
玄和帝的愤怒远不止此,金陵权贵富商多与魔门有所勾结。云逸的骁卫在短短几日内不知缉拿了与魔门有联系的人。
一时间刑部大牢人满为患,不得不从周边州县抽调衙役来看守刑部大牢。
这场对于魔门余孽的抓捕一直持续到八月初五,方才消停。因为金陵人心惶惶,再不收手,可能危及根本。
是夜,云逸与木昱在书房密谈。
“终究没能抓住那个神秘的魔门尊主。”
云逸叹气,这些日子金陵城内的搜捕,就是为了逼出魔门尊主。只是连魔门名义的教主管焉都已经被抓获,魔门尊主依旧没有丝毫消息。
“王爷,虽漏了一个魔门尊主,但是其余魔门门徒死伤殆尽。相信数 十年间魔门不会再掀起风浪。”
“但愿吧。”
云逸按着额头,神情疲惫,对于魔门那些被罄竹难书的罪行,实在不应该显露丝毫怜悯,这些人都是没心的恶魔,死不足惜。
剿灭魔门余孽还在缓缓进行,声势规模小了许多,接下来云逸没有在参与,他有重
要的事情要做,还有两天八月初八,他要大婚了。
临近大婚,晋王府忙碌起来。从外院的管事易家兄弟到内院梅兰竹菊几大丫鬟,没有人闲着,张灯结彩,朱红的囍字贴在王府四处,整个府邸洋溢着喜庆。
对于云逸的大婚,云鸿吩咐内务府用最高规模的亲王大婚来准备。送往王铭府上的聘礼金石玉器,绫罗绸缎,皆是上品。
明日即将大婚,云逸却是有些空空落落的,颜倾城自从上次芙蕖小筑救助水芝,就再也没见过。而那个当初自己发誓要娶的女子,就能有更长的时间没有看到了。
“成婚啊。”
云逸抱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他想家了,不是今世的家,而是前世的家。想念父母,想念妹妹。他终究只是个平凡人。在人生的重大时刻,想念亲人,人之常情。
月璃再一次服侍酩酊大醉的云逸睡下,她不理解为何云逸会在大婚的前一天晚上独自坐在屋顶上喝酒,还醉成这样,更不明白云逸情绪低落。这种大喜的日子,不应该高兴开心吗?
第二天大早,几大丫鬟为云逸沐浴更衣。镶金铜镜前,月璃替云逸整理着朱紫色袖口,她垂首低目,无意间的目光,从云逸平静的脸色中看不到一丝昨夜的悲戚。似乎昨晚那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按着礼制,亲王大婚都要先去皇宫承祥殿领太后懿旨初宴,然后接亲,再回麟德殿朝见皇帝皇后,再宴,成礼,最后回王府,大宴宾客。
玄和朝太后早薨,懿旨有皇后下,从承祥殿出来,云逸领着迎亲队伍去王铭府邸,一路有张士钊与罗平打理,散尽铜钱无数,基本到王宓闺房门口都是畅通无阻。
“哎,王爷,站住。”
王宓门前尚诗语张着双臂阻着云逸的进入。
云逸笑着道:“尚姑娘,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为何拦我?”
尚诗语朗声道:“今日是姐姐的大婚之日,做妹妹的有三件事请教一下王爷姐夫,可否?”
云逸犹豫不语。
尚诗语道:“王爷不敢否?”
“有何不敢,尽管问来?”
云逸双目一瞪,他怎会怕一个小姑娘所激。
尚诗语眯着眼睛笑意盈盈道:“古语云,斗酒十千真豪杰,百杯不醉大丈夫。王爷当世人杰,想必区区几壶酒,不值一提吧?来人上酒。”
不一会,云逸的面前就摆满了玉碗,望着碗中透出的香气,云逸心道,这是早有准备啊。
“这四坛女儿红年份久远,今日就在此恭贺王爷大喜之事,请。”
“好,尚姑娘的心意,本王领了。”
云逸端起玉碗,一仰而尽。
“好酒!”
端起另一碗饮尽,片刻间,面前的碗中酒已空。云逸的脸上也见些红晕。
尚诗语赞道:“王爷好酒量!”
刚想给云逸斟酒。
云逸摆手道:“何须麻烦。”
抓起一坛女儿红,直接举起灌下,酒入肠胃,酒气冲进肺腑,云逸晃晃身形。
一旁的张士钊小声道:“殿下剩下的那两坛我和罗将军代劳吧。”
“张大哥,这新婚喜酒,怎可他人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