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拉面随即就出了新价格。</p>
“降价四成了。”</p>
半个时辰后。</p>
看着人声鼎沸的元州拉面，林凡傻眼了。</p>
“这……这如何是好？”</p>
他们的东西再降价就是白送，何氏再傻也不会投钱。</p>
“麻烦大了。”一个商人走来，苦笑道：“降价四成，咱们的生意少了大半。要命的是，若是这降价四成一直延续下去，咱们的生意如何做？”</p>
“何氏能贴补多久？”</p>
“最多两个月。”</p>
“完蛋了。”</p>
林凡干咳一声，“此事吧，只是何氏在中间……咱们是无辜的。老夫这便去万年县请见杨少府，生意人，咱们和气生财。”</p>
众人一阵感激。</p>
林凡一路到了万年县县廨。</p>
“请见杨少府？”掌固看看他，神色淡漠。</p>
“还请通禀。”林凡塞了一小串铜钱。</p>
“等着。”</p>
掌固进去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去表功。</p>
“看着不是善人，小人便磨了他一阵子。”</p>
杨玄没抬头。</p>
曹颖起身，含笑道，“辛苦了。”</p>
“客气客气。”</p>
曹颖出了县廨。</p>
“你是……”</p>
林凡见过曹颖，知晓他是杨玄的身边人，急忙满面堆笑，“小人林凡，做了个吃饭的生意。这几日有人撺掇……曹先生，那人咱们不敢拒绝啊！”</p>
“谁？”</p>
“何氏。”</p>
“哦！”</p>
曹颖转身进去。</p>
“哎！曹先生！”林凡赶紧追上去，“求曹先生为我等说几句好话，大家把价钱重新抬起来，否则……老夫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日子艰难啊！”</p>
曹颖止步，“回去吧。”</p>
这么好说话？</p>
林凡心中暗喜，“那抬高价钱之事……”</p>
君无戏言，郎君说了什么，那自然是什么。曹颖讥诮的道：“以后价钱就这样了。”</p>
“曹先生，曹先生……”</p>
曹颖回去把这事儿说了。</p>
“这只是小事，你处置的很好。”杨玄在看文书。</p>
曹颖在边上坐着，看着他处置公事，眼中不禁多了欣慰之色。</p>
杨玄突然抬头，“邱省有些烦人。”</p>
曹颖低头，“是。”</p>
他起身出去寻老贼。</p>
“你去盯着邱省，寻把柄。”</p>
回来后，曹颖一直在等杨玄询问，但一直没有。</p>
下衙。</p>
杨玄带着人出去。</p>
“郎君，邱省。”</p>
邱省在前方，微笑道：“走好。”</p>
杨玄和他错身而过，开口道：</p>
“我就不送你了。”</p>
邱省缓缓回身，“他这话什么意思？”</p>
“明府出来了。”</p>
邱省闻声回头，拱手，“众人都走了明府才出来，这份勤勉下官自愧不如。”</p>
黄文尊颔首上马而去。</p>
邱省的笑容一直保持到黄文尊消失在视线内。</p>
他策马在朱雀大街上。</p>
斜阳照在他的身上，看着血红一片。</p>
一路到了道德坊，右侧倒塌的坊墙内，一排摊子。</p>
“干饼子喽，三月都坏不了，出门在外必备佳品。”</p>
“胡饼，新鲜的胡饼。”</p>
“熟肉喽！”一个有些胖的少女喊的声嘶力竭。她用菜刀背敲打着案板，有些小的眼睛看来看去，见到邱省就眼前一亮，“老丈来了啊！”</p>
“来了。”</p>
后面，跟踪的老贼止步。</p>
“那是豕肉，邱省也吃得下去？”</p>
有钱人吃羊肉，甚至是吃牛肉，普通人的肉食来源多是豕肉。邱省好歹是赤县县尉，不差那点钱啊！</p>
邱省笑眯眯的道：“来一斤。”</p>
二娘子大声应了，菜刀挥舞的出神入化，没一会切好片的一斤熟肉打包完毕。她双手奉上，笑的谄媚，“老丈每日都来光顾我的生意，明日还来吧？”</p>
二娘子的眼中全是期冀。</p>
邱省用力点头，“来，一直来。”</p>
回到家。</p>
“阿财呢？”</p>
老妻见他手中的油纸包，就叹道：“每日都买豕肉回家，为了这般腥臭的豕肉还专门养了一条狗，你这是疯魔了。”</p>
邱省只是笑。</p>
大狗被牵来，邱省把油纸包摊开，分成两半。</p>
“狗一半，你一半！”</p>
他的妻子凶悍，一番话说出来，子女们都不敢置喙。</p>
邱省抬头，并未生气。</p>
“是啊！老夫可不是狗一般。”</p>
老贼直至夜里才回家。</p>
杨玄在看书。</p>
老贼说道：“郎君，邱省有个私生女。”</p>
杨玄一怔，“在何处？”</p>
“在卖豕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