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愣住了。</p>
被羞辱后他很愤怒，可从小的耳闻目染让他知晓官场等级森严。</p>
他想动手，但慑于规则，怕犯忌讳。</p>
他以为杨玄是来说道理的。</p>
可没想到杨玄竟然是用拳头来讲道理。</p>
事情闹大了。</p>
长安县县令赵盾闻讯出来，杨玄丢下了一句话。</p>
“以后别求国子监办事。”</p>
随即就带着周宁和张宏回去。</p>
路上，张宏突然哽咽，“我本以为会轻松融入，可太难了。”</p>
周宁扶扶眼镜，“杨玄教你的可用了？”</p>
张宏摇头，“我忍不下去。”</p>
周宁看向杨玄。</p>
“我让你吃亏了闷着，能找回来就找，找不回来就忍着。”</p>
杨玄觉得张宏这人有些轴。</p>
不。</p>
是优越感太强烈。</p>
“可我忍不了。”张宏握紧双拳。</p>
“为何要忍？”杨玄皱眉。</p>
张宏，“你让我忍。”</p>
“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杨玄摇头，“这不是找麻烦，而是羞辱。你若是自己动手，长安县内部为了削弱此事的影响，自然会收拾区东，否则以后谁敢来长安县任职？”</p>
张宏愕然。</p>
“这是官场，不是国子监。你是聪慧，可官场上集中了无数比你更聪慧之人，聪慧在这里不管用，管用的是阅历、手段和背景。”</p>
张宏低头，“此事是我的错。”</p>
“对错都不打紧。”能主动认错的秉性不差，杨玄这才给他解释更深的道理。</p>
“长安县原先的县令对国子监并无偏见，那时候但凡去的，多半有个好前程。可你们没去。”</p>
不是没去，而是国子监的一群棒槌只顾着修炼清谈。</p>
“后来换了赵盾，此乃是皇帝的人，明白了吗？”皇帝和一家四姓联手打压左相一系，国子监首当其冲。</p>
张宏拱手，想到自己当时对杨玄的态度，不禁羞愧难当，拱手道：“谨受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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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却一直在担心，“杨玄你动了手，长安县定然不会善罢甘休。”</p>
杨玄看着她。</p>
耳畔，音乐响起。</p>
杨玄的嘴角颤抖了一下，微笑道：“你莫管，我自有办法。”</p>
周宁说道：“有事回去。”</p>
等周宁走后，杨玄低吼道：“你放的什么歌？”</p>
朱雀说道：“男女主角深爱缠绵，感人至深，不好吗？”</p>
杨玄怒了，“人鬼情未了！”</p>
绿灯闪烁了一下，“我选错了。”</p>
“你本想选什么？”</p>
“梁祝。”</p>
事情果然闹大了。</p>
赵盾到了万年县县廨。</p>
两位县令在值房中对吼，外面的官吏听着胆战心惊，担心他们动手。</p>
“要严惩！”赵盾气喘吁吁。</p>
“此事老夫一力承当。”黄文尊化身为超级保姆，大包大揽。</p>
赵盾气咻咻的回去，黄文尊送他出来，笑的云淡风轻。</p>
“下官莽撞了，多谢明府遮掩。”杨玄来道谢。</p>
黄文尊笑的慈祥，“下不为例。”</p>
回到值房，曹颖拱手，“郎君此次出手时机绝妙。”</p>
老贼跟进来，“什么意思？”</p>
曹颖抚须说道：“邱省去了，黄文尊在县里并无心腹，他想再寻一个心腹何其难，首先得给好处，可都县尉了，什么好处能让人动心？所以他唯一的法子便是招揽人心。护着郎君便是做给其他人看的……”</p>
老贼明白了，“就如同是二人去盗墓，可都担心对方拿了宝贝再害人。如此一方先下盗洞，以示自己并无害人的心思。”</p>
这个比喻还行。</p>
杨玄问道：“那人会如何？”</p>
老贼的眼中多了一抹沧桑。</p>
“被一脚踹了下去，和主人为伴。”</p>
人性往往经不起考验，也别去考验。</p>
梁靖来了。</p>
“子泰！”</p>
“又丰腴了些。”老贼瞥了进值房的梁靖一眼。</p>
“梁兄！”杨玄一脸‘惊喜’</p>
“走，喝酒去。”</p>
梁靖拉着杨玄就走。</p>
“哎！没告假。”杨玄回身，“我去巡街了。”</p>
几个小吏拱手，“少府辛苦。”</p>
曹颖脸颊颤抖，和老贼一起走出来，低声道：“老夫在想，郎君以后坐在高处也是如此，那些人们会不会傻眼。”</p>
“那时候他能用什么理由？”老贼好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