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看了外面一眼，章四娘听到这句话，看向赫连燕的眼神中多了不屑。</p>
杨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赫连娘子难道还愿意屈尊？”</p>
“叫爸爸！”朱雀为他说出了后面的话。</p>
赫连燕眯眼，笑的越发的娇媚了，“我若是叫，你真能答应？”</p>
这个妖女……杨玄打个哈哈，“换个地方。”</p>
“床榻上！”绿灯闪烁。</p>
二人看似在打花腔，实则是在相互探底。</p>
此人宁折不弯……赫连燕起身，“如此我且回去试试。”</p>
“何必舍近求远，小玄子就是最好的鼎炉啊！”朱雀开车的技术越发的粗糙了。</p>
杨玄起身把她送出去。</p>
刚到门口，就见一人飞也似的窜过来。</p>
“保护明府！”</p>
蒋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在这一刻就扑到了杨玄的身前，一脚踹去。</p>
呯！</p>
来人被他一脚踹倒，还兀自喊道：“明府，成了，成了！”</p>
杨玄一看是谷种，就喝道：“住口！”</p>
赫连燕笑了笑，觉得这人真是个酷吏，难怪意志坚定，“如此，我便去了。”</p>
“慢走。”杨玄目送她远去，回身拍拍蒋真的肩膀，“辛苦了。”</p>
蒋真有些茫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地方。</p>
我为何会扑上去？</p>
那边谷种兴奋的难以自己，“成了，明府，一出来就是熟铁，工部若是得了这个法子，定然会发狂。”</p>
杨玄缓缓坐下。</p>
谷种一怔，杨玄说道：“你是谁的人？”</p>
谷种福至心灵的跪下，“小人是明府的人，明府让小人往东，小人绝不会往西。小人生死皆在明府手中。”</p>
杨玄点头，“好好干，去吧。”</p>
谷种告退，心想我真是有些蠢，工部那些官吏贪婪，这等法子报上去多半会被抢功。再说了这法子是明府的，我怎能越俎代庖？</p>
门外，老贼冲着他笑了笑，很是和气。</p>
“走了啊！”</p>
“是啊！”</p>
老贼看着他远去，唏嘘道：“是个好人。”</p>
王老二不满的道：“老贼你方才还让我晚上去弄死他。”</p>
老贼说道：“你懂什么？对了，老夫出去转转，你给郎君看好门。”</p>
老贼一路转悠到了城中。</p>
“豕肉，新鲜的豕肉。”</p>
常三娘在两个箩筐中间架了一块木板当做是案板，上面此刻摆放着剩下的十余斤豕肉。她拿着一把蒲扇扇动着，苍蝇偶尔落下，又被风给吹起，一起一落间，就像是午后的寂寥小巷，空荡荡的。</p>
“豕肉如何卖？”老贼装作是客人问道。</p>
常三娘抬头，眼中多了一抹冷意，“一钱一斤半。”</p>
这个价钱不算便宜，但相对羊肉而言算得上是大路货了。</p>
“你要多少？”常三娘看了一眼放在箩筐中的一对短枪。</p>
“来两斤吧。”</p>
“没法找你钱。”</p>
“那就不找了。”老贼豪迈的道。</p>
常三娘冷笑，老贼赶紧补充，“下次一并算。”</p>
“肥的还是瘦的？”</p>
“肥瘦相间。”</p>
呯！</p>
常三娘一刀下去，随后称了，用刀尖在肉的顶端戳了一个孔洞，拿几根干稻草穿进去，打个结，递给老贼。</p>
老贼接过肉，就蹲在边上和她聊天。</p>
“你家哪的？”</p>
“家中男人为何让你出来做事？”</p>
“这豕肉可好卖？”</p>
他问，常三娘不答，就像是自言自语。</p>
老贼在她的摊子边转悠了一阵子，常三娘作为碰瓷界大佬的搭档，自然看出了这个老鬼的不对劲，只是冷着脸。</p>
“回头老夫再来。”</p>
老贼拎着豕肉回去，进了县廨就跺脚。</p>
“老夫该换一身新衣裳。”</p>
豕肉拿到后院去，怡娘见了诧异，“老贼还知晓买菜？只是这豕肉味道腥，不好吃。”</p>
老贼说道：“老二能吃。”</p>
晚饭时，王老二比别人都多了一大碗豕肉。</p>
“味道有些不大好。”曹颖觉得豕肉不是君子的菜。</p>
“好吃。”王老二吃的眉开眼笑的。</p>
这娃大概率觉得肉就是世间最美的食物，和镜台的那位辛主事倒是异曲同工。</p>
众人只需看着他吃饭就胃口大开。</p>
饭后，杨玄和曹颖在大树下说事。</p>
“赫连春太过贪婪，可赫连燕看似有恃无恐，背后是什么在支撑她的有恃无恐？”杨玄在琢磨此事。</p>
“北辽出兵陈州？”曹颖最近颇为关注北方的风吹草动，就担心北辽发动报复。</p>
“北辽要出兵也是出兵宣州，直接寻桃县报复，寻陈州，就算是打下来也不划算。”</p>
“三大部。”杨玄拍拍树干，“今年陈州的庄稼长势不错，若是三大部毁掉了这些庄稼，对军心民心都是一个打击。</p>
赫连春的意思，我若是再给他挣钱的好主意，他便会提前告知。如是没有，那就丁是丁，卯是卯。”</p>
曹颖皱眉，“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p>
“对。”杨玄点头，“赫连春手握三大部，太平县就像是一个男子，被他拽住了淡，他捏一下太平就痛不可当。”</p>
“幸而他只是想要好处，郎君，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把回春丹的份子多给他些。”曹颖觉得这不是事，“虽说咱们损失不少，可只要能熬过秋季，明年就不同了。</p>
太平军最近操练的够狠，只需再过半年，老夫发誓，这支太平军将会给瓦谢部巨大的惊喜。而在此之前，咱们还需忍耐。”</p>
杨玄看着他，“为何要忍呢？”</p>
“可我们难以抵御瓦谢部的倾力攻击。”</p>
“安心。”</p>
杨玄笑了笑，“等赫连春吃了回春丹，他会比谁都担心太平的安危。”</p>
曹颖一怔，“这般效验吗？”</p>
杨玄说道：“谁用谁知道。”</p>
曹颖下意识的道：“老夫试试？”</p>
杨玄看着他，良久说道：“好。”</p>
周宁说这个药他不能吃，当时那俏脸绯红，让杨玄若有所思。</p>
少年不能吃，老头应当没问题吧？</p>
当夜。</p>
“热！”</p>
“燥热！”</p>
曹颖浑身燥热，坐起来摸摸额头，心想难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可才将初夏，不至于啊！</p>
身体越来越燥热，曹颖终究忍不住，起身出去。</p>
洗个澡？</p>
曹颖觉得是个好办法。</p>
他悄悄的开门出去，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水井那边去。</p>
月色昏暗，视线不大好。</p>
经过大树时，曹颖扶了一把。</p>
一个颤颤巍巍的东西猛地从另一侧刺来。</p>
“是老夫！”</p>
软剑在他的脖颈前颤抖，树后转过来的是怡娘，见是曹颖才收了软剑。</p>
“大晚上你没事出来作甚？”自从有贼人进来杨玄的房间后，怡娘晚上就倍加警觉。</p>
曹颖当然不可能说是浑身燥热的缘故，“睡不着，出来散步。”</p>
“有病！”</p>
怡娘回去了，曹颖到了水井边，一个冷水澡洗的浑身舒坦。</p>
第二日。</p>
太平县县丞就病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