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老爷颤颤巍巍地小跑向清明,也不顾他那和金子差不多贵重的袍子被灰尘弄脏,跑到清明跟前就扯着嗓子嘶喊:“快把最好的龙象散拿来,八百里加急!”
那个阴狠汉子翻身下马,把马鞭偷偷向着远处一扔,紧跟着站在胖子老爷身后,有点不知所措。
清明一脸平静,如果不去在意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的话。
胖子老爷小心地观察着清明的神色,见清明面无表情,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抡起肥大的手掌向着身后扇去,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汉子脸上,汉子纹丝不动,努力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胖子老爷着实气不打一出来。那只手缩回袍子里颤抖着,心里想着没眼力见的东西,都不知道躲一下,打得老爷我的手生疼。
等婢女将龙象散拿来,也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胖子老爷让婢女给清明敷脸上,对着清明连连鞠躬道歉:“佛子息怒,佛子息怒,小人一心向佛,并没有冒犯之心,都是奴才不长眼。”
说罢将那瓶龙象散塞到清明手里,神色诚惶诚恐。
清明终于开口说话:“你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
清明虽然不经世事,但是佛心纯澈,能感受到别人对他所怀揣的心思。
不待胖子老爷开口解释,另一个有些散漫却十足好听的声音响起。
“老爷,在你面前的的确就是须弥山的佛子,你不用试探了,这些年生意做这么大,眼力怎么不见长?”
胖子老爷恶狠狠地回头扫视,队伍里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嘴里含着根野草,满脸的不屑。
那人翻身下马,好像没看见胖子老爷阴沉如水的脸色,径直来到清明身旁。
这人是胖子老爷在路途上遇到的,当时路过几处荒山,看见这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瞌睡。也许是车队的路过使得地面震动,一只兔子惊慌地从洞里蹦出来四处张望,被这一队人马给吓得立马又往洞里钻,刚回头就被这人一把揪住尾巴给提了起来,嘴里还嚷着:“饿了半天还能让你给跑了不成。”
当时这个年轻人打瞌睡的地方离着兔子洞足有四五丈远,从兔子出洞到兔子转身也就不过眨眨眼的功夫,足可见这人的身手很不一般。联想到一路向东要到须弥山还有很长的路途,期间万一遇到强盗悍匪,自己带的人虽说也有几个有些真本事,一向小心谨慎的胖子老爷还是将他拉拢来做了个护卫。
这一路上年轻人很是安分守己,唯一有一点让胖子老爷不满,就是会时不时地瞄上一两眼他最近很是宠爱的小婢女,搞得小婢女这段时日有些郁郁寡欢。
年轻人毫无顾忌,仗着比清明高出不少的身高,随手摸了摸清明的光头,啧啧称奇:“还真是光滑呢!”
胖子老爷惊怒交加,你都说了这小和尚是须弥山佛子,居然还敢做出这样亵渎的举动。
“小子,真是无礼!”嘴上喝斥挺用力,却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来阻止。
清明看了看这个年纪比他大并且散漫随意的年轻人,有些种看见大师兄的感觉。又看了看此时显得愤怒而又局促不安的胖子老爷,在心里叹息:无药可救了。
年轻人似乎很不喜欢“小子”这个称呼,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正色道:“我不叫小子,我叫白凡。道门,白凡!”
头发乱糟糟,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就连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年轻人让人感觉有些恍惚。
道门,北方修道者祖庭为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