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五国鼎力稳定五千年,分别是:金生国、木牧国、水铎国、火麒国、土郅国。从一开始的同宗同源,随着时间,已经各自独立出各自的文字、货币、制度、文化等。偶尔有一城一池的边境小冲突,却再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混战。
书停城,五国交界地带,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原本小城无名,三百年前,金生国与土郅国在此爆发边境战,因为战争地理位置特殊,眼看就要波及其他三国,演变成大战,此时土郅国名士蔡书停不忍和平打破,战争洗礼,冒死游说,从五千年前的战争残酷,讲到五国同宗同源,晓之以情,动以百害,竟然阻止了这场硝烟。五国发挥六尺巷精神,各自退步,成立一处永久中立的小城,为纪念蔡书停,取名书停城。
时过境迁,小城成立的初衷渐渐事与愿违,因其独立于五国外,反而成为不法之地,越来越多的流亡之人涌入,土著人反而越来越少,当然更多的,还是依靠着交通枢纽作为生计的生意人。
比如龙讯镖局,这些年就依靠走镖敛财不少,能人辈出,俨然和船泊寨、龙歇亭成为了书停城三大势力。
书停城的大街,杂乱涌动的人潮中闯入一匹快马,马踏之处,行人措不及防地躲闪,洒了一路的杂物,将大街人流一分为二。
马上之人自北门而入,在城中下马,也顾不得擦一下额头上布满的汗,来到一处官方的公告栏,这时众人才看到他衣服后背,威严的印了一个“官”字。那人贴了告示也不逗留,上马又直奔城南而去,还有很多路程要赶。
或许是书停城这些年平静,街道上众人对穿了官服的人感到新鲜,又或许是城里的公告栏好像从来没有张贴过官方告示,这会儿吸引了大波人簇拥围观。
“悬赏,大盗杨小飞,盗五国玉玺,现合力悬赏,有线索者,赏五百万两,封万户侯。”
五国难得团结,连公告都写了五种文字。
公告一出,全城沸腾。
杨小飞的名字一时间人尽皆知,大街小巷议论不止。
有人说他天生双瞳,帝王之相,所以朝廷连画像都不敢出具。也有人说他是个女子,泱泱五国被一女子盗了玉玺,何其丢人!哪里还敢出肖像?还有人说他是山中耗子成精,专门夜间行盗,见到阳光就死。
浪花不容易停下,除非有更大的浪打来。第八天终于淡了一些,因为今天有另一件大事-城主评选。
何为城主评选?国不可一日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尤其是书停城这种礼法淡薄的地方,总需要一人主持公道,各方势力需要,大财主需要,做生意需要,平民百姓更需要。可城主的权力着实大了一些,可以享受税贡不说,还可以执法立法,所以书停城这些年有了“一朝城主一朝君”的说法,谁担任了城主,谁就是土皇帝,一年评选一次,虽说面向全城,可所有人都明白,风水轮流转,转来转去也就在龙讯镖局、船泊寨和龙歇亭三家家主之中。
“爹,那你说谁做城主好哇?”
城中一处路边小面摊,中年男子在给女儿解释城主评选,小女孩一个稚嫩的声音提问出来,引的旁边坐的众人也放轻了吸溜面条的声音,等着听到男子的回答。
“要我说,最好的结果,当是龙歇亭的少爷,禇航,这个人宅心仁厚,脑子也聪明。当年城中闹蝗灾,颗粒无收,我们书停城又没有朝廷救济,那饿死了多少人?饿殍遍野,白骨遍地哇!现在想来堪比屠城。那时候的城主还是如今船泊寨的寨主苏千骞,那个匪头,就知道打家劫舍,哪里管我们百姓死活?朱门酒肉臭!后来还是龙歇亭禇航禇少爷遍山种植松树,大兴土木,当时城里活着的都去了,这才有了一口饭吃。”
隔壁桌的男子听到一时激动,居然主动凑过去,看样子二人并不认识,他补充道:
“对对对!禇少爷那是个大好人啊!当时我老娘为了让家里少张嘴,几次要自尽被我跪着拦下,还是禇少爷赏了口饭,我一家的大恩人呐!”说道这里一个大男人居然当街哭了出来,仰天拱手一拜,继续说道:
“听说一开始龙歇亭的家主禇天霸并不想赈灾,怕是给苏千骞做嫁衣,不过这禇少爷聪明啊,禇天霸最疼爱他的千金,这位大小姐又自小身体不好,禇少爷就上柬说是龙歇亭一到秋天,漫山残叶,妹妹看了未免感伤,于是就招人砍伐漫山树木,遍植松树,这才有了名头!”
原先那中年男子听到共识见地,声音也不再顾忌,又响亮了一些,覆盖了整个面摊,他呜呼哀哉地叹息道:“可惜啊,可惜禇少爷无法修炼,城主之位是靠比武评选,实在遗憾!如此想来,只愿上天保佑其父禇天霸能当选了。”
众人微微点头,夹杂一阵叹息,不置可否。
一众不知道是谁又提了一嘴。“那万一禇天霸选不上,我看龙讯镖局的总镖头苦不言也不错!这个人,直!宁折不弯。以前船泊寨家的那个登徒子-苏默,跟他爹一个德行!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祸害了多少小姑娘?一开始是当街掳人。后来改了口味,不管已经嫁为人妇,还是黄花大姑娘,只要有点姿色的,专挑有随行的下手!就等着随从上去阻拦,然后当着女人的面活活打死,等女人声音喊哑,悲痛欲绝,他反而兴奋的不行,再带回寨子行事。这禽兽当初如此行事,整个城的姑娘都不敢露头,后来被苦不言当街碰上,当场气的青筋暴起,哪里管你老子是谁?上去收拾了一众贼匪,把那禽兽打断了两根肋骨,被人拉回寨子,听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才老实。”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众人不管有没有参与讨论的,都不禁附和,感觉胃口都好了一截。
一位青衣少年听到众人所议,嘴角微微勾起,喝完碗里最后一口面汤,满意的舒了舒胸口,顺势从胸前掏出三个铜板放在桌面,起身要走,刚站起一半身子,就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按下。
三个五大三粗的胡茬大汉走进面摊,手中托着大刀,其中一位将他按回凳子上。
“你们几个嫌命长的,胆子挺大,居然当街议论寨主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