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希尔薇娅声如磐石,喝住了二人继续对峙的冲动,伊凯瑞也赶紧将伊葛勒斯拉开,避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希尔薇娅的突然发声也让忙于救治的伊芙吓了一跳,直直地看着大家,不知说什么好。
“争论并非是一件坏事,”希尔薇娅缓和口气后继续说道,“但在大敌当前,过分的争论只会徒添嫌隙,况且争论出哪个种族更有诗词天赋对打败我们的敌人以及拯救我们的朋友都毫无帮助。”
她顿了顿,对泱泽说道:“你还是继续说说你的看法吧。”
伊葛勒斯尽管依然十分不满,但却从不怀疑希尔薇娅的公平,所以他并不将此视为是希尔薇娅对自己徒弟的袒护,只是碍于尊严,不愿回头听他们说话,愤愤地扯着青草叶子。
“好的,师父。”泱泽清了清嗓子,润喉的同时也是为了掩饰平复情绪的过程,“根据书籍记载,生活在南方树林里的母云雀会在黄昏前后站在槭树枝头鸣叫,在外觅食的公云雀听到叫声后,便会穿过云雾,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飞回鸟巢,所以槭树云歌应该是指黄昏时分,而寒蝉卸甲,应该是指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话说寒蝉都会选择在露月的最后一天产卵,然后在子夜时分静静地死去,就像完成任务的将军终于到了凯旋而回,解甲归田的那一天。而且那个夜晚,月亮升起最晚,月光最细最凉,原本便是一个悲戚的夜晚。”
“可是我听着怎么感觉意境很美呀。”伊凯瑞托着腮帮缓缓说道,仿佛一个仰望星空的少女。
“那么牧野哀鹄呢?”从希尔薇娅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大体上是赞同泱泽的解释的,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解决类似的问题了。
“哀鹄是珊璐王国山野丛林中独有的一种生物,美丽温顺,那里的人民常常去丛林中拾取哀鹄的遗骨,用以制作骨琴的某些部件,在珊璐人民的心里,哀鹄被视为一种神兽,如果不是因缘际会,人们是无法看到它的影踪的,而一旦有人见到它,那么便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
“那到底是祥瑞还是噩兆呢?”伊凯瑞愈发有了兴致,就连一旁赌气的伊葛勒斯也忍不住扭过头来,一闻究竟。
“不尽相同。”希尔薇娅接过话道,对于这种珍奇异兽的,常常四处修行的法师自然都是再熟悉不过了,泱泽和菲尔西斯如此,她更是毫无例外。
“听人说,在三十多年前,也就是战争爆发前夜,就有个珊璐王国的樵夫看见了一头哀鹄,”菲尔西斯也插话进来,“他们彼此相互注视着,长达一个下午的时间,那美丽的神兽仿佛施了魔法般,樵夫始终无法将目光从它身上移走,直到夕阳西下——”
“槭树云歌!”泱泽接口道,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而没过几天,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便爆发了。”菲尔西斯接着说道,“当然,这些只是当地人口口相传的故事而已,是真是假,从未有人考证过。”
“真假并不重要,”希尔薇娅摆摆手,“重要的是,这其中有什么隐含的意义,故事的细节暂且不去深究,哀鹄这种稀罕的生物不被人常见到应该是确凿无疑的事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人能够驯服这种生物,在荒野放牧呢?”
于是,众人纷纷暗自猜想,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