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乐睡意沉沉,险些错过了点卯,被县丞借故批了一顿。
李安乐哪受得了这鸟气,更何况知道县令对自己的态度,无论县令有什么目的,这看重之意却不似作假。
李安乐嘲讽地看着县丞道:“我看有些人呐简直就是乌龟嘴上长绿毛——老不死”
县丞怒道:“大胆,敢辱骂上官。”
嘴上强硬,却不敢靠李安乐太近,怕李安乐暴起伤人。
“请县丞不要对号入座!”
“你……你……”,县丞半天说不出话来。
点卯后又继续昨日审讯,只是今日的审问对象是付公子,县丞恨恨地看着李安乐,却没再发难。
看着待遇完全不同于杜氏的付公子,李安乐一阵不爽,却也明白世态如此。
达官显贵、背景雄厚的人总会有一些特权,这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一样,更何况还是皇权至上的大武。
然而,审讯尚未开始,县令便带着护卫人过来,当众宣读了一份手令。
“经查证,杜氏先谋杀亲夫,后又构陷付公子,本应打入大牢,押送入京。”
念到这里县令看了一眼付公子,方才继续道:“但今日卯时有人发现杜氏已畏罪投河自杀,已验明真身,本案了结,付公子无罪释放。”
“什么?”
“咔嚓!”
付公子不复平静,深情变得惊恐慌乱,李安乐一用力折断了手中的笔。
“夏县令,你说杜娘她怎么了?”
“她死了,今日卯时有人去河边打水,见河面漂着一死尸,打捞后验明是杜氏无疑。”
“她死了!谁杀死了她?是谁杀死了他?”付公子瞬间暴走,身上文气涌动,状若癫狂。
“噗!”一口鲜血喷出,付公子竟被气出内伤。
“呵呵!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的杜娘。”
付公子自言自语,一阵狂啸、披头散发。
见状县丞上前安慰道:“付公子莫要生气,小心伤了身体。”
“滚!”
只见付公子身上文气汇聚成一个大大的滚字,迎着县丞拍去。
县丞一声痛呼,竟真滚动起来。
县令眼睛一缩,同为举人,这付公子不仅凝聚了文气,还凝聚了文心。
当真是天赋异禀,后生可畏!
李安乐也感受到文气,不过比自己丹田内运转的浩然之气比起来,少了太多光明、正大之意。
杜氏自杀,李安乐也是不太相信信的,昨日他出手教训了付夫人后,杜氏已然消了死意。
付公子继续喃喃自语道:“我与杜娘青梅竹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奈何却要遭此劫难。”
李安乐起身问道:“付公子,冒昧问一句,你与杜姑娘是何情况?”
付公子看了李安乐一眼,感受到李安乐身上的浩然之意,眼睛一亮,随后又变得黯淡无光。
半响他才开口道:“付家与杜家本是世交,两家都是青州大族。”
“我与杜娘自小相识,早已私定终身。然而,杜家老太爷犯了大罪,被皇上下令诛杀九族。”
“我以性命和此生不见杜娘,以及答应娶钟家大小姐为条件,求老太爷救了杜娘性命。”
“此后数年虽不见她,却也暗中为她寻了个好人家。”
“我以为哪怕我们即便不会再见,但至少她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我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一定是钟燕这个小贱人害死她的!一定是她!”
说道这里付公子情绪忽然激动无比,随后疾速冲出衙门。
众人皆未阻拦,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
命运这东西,飘忽不定,既会让拥有变成失去,也会让失去重新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