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尽管起初就已经说好了用他的智谋才华换取周平伯的骨灰,但直到如今,这慕容尚武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岔开了这个话题,神色举止之间,更是丝毫没有放于光煜离开的意思。
听到于光煜的请求,慕容尚武稍稍顿住了手上的紫红朱毫,将身前的奏章合上,抬头看向了眼前一脸苦笑,但眼神里满是坚定的于光煜,皱着剑眉说道:“于贤弟,你这话未免就太过有失情理了!先不说你们这一次祸水东引,栽赃夏国的刺杀行动对我国造成了多么恶劣和惨重的影响,就是本王平时待你的各个方面,也决计没有半分的怠慢啊!贤弟又何苦如此急着离去呢?”
于光煜苦笑了几声,施施然从位子上站起身,儒雅地行了一礼,极尽委婉地说道:“慕容殿下通情达理,宅心仁厚,对在下更是礼遇有加,在下真是由心的感激!只是在下毕竟身为师门弟子,知恩图报,以效宗门才是后辈之责,在下此刻只是想将师叔祖的骨灰尽早地带回故里,入土为安,好让他老人家不必流落异国他乡而已!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重视仁义之名的慕容殿下想必不会为难在下吧!”
慕容尚武见他满脸皆是去意,神色间更是完全没了和自己和稀泥的意思了,顿时不耐地耷拉下了脸色,冷声道:“于光煜先生,不是本王不愿让你尽这份心力,只是这燕蓟城的形势还不甚明朗,战后的余波也还没有彻底散去,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你这一走,岂不是将这些事情都抛诸了脑后······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你是我徽国与夏国交战的‘罪魁祸首’,徽国如今的状况大半是缘你之故,本王能不计前嫌,不追究问责,而只是让你留下来弥补一番,已然算是法外开恩了!”
于光煜见一直深沉内敛的慕容尚武似乎有了翻脸的趋势,不由眼眸骤缩。
“殿下,在下也曾和您说过,在下之所以会冒险寻求您的庇佑,唯一的原因便是曾听过我昭国君主对您的欣赏和看重······”于光煜抿了抿嘴唇,神色肃然而坚决,“在下不妨直言告诉殿下,要想让在下留在徽国为殿下效力,是万万不可能的!”
慕容尚武见他直接说破了自己的意图,不由微微一怔,但旋即脸色更差地低喝道:“既然你已经猜透了本王的用意,那本王便不再拐弯抹角!”
“没错!本王就是想将你留在徽国,为本王所用!而且,只要你答应了,他rb王继承大统之时,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通过这些时日的了解,慕容尚武对于光煜的才华无疑是极为欣赏的,以致于为了能将他收入帐下,他甚至不惜许下如此贵不可言的承诺!
然而,即便是面对这般唾手可得的尊贵和荣华,于光煜仍是神色不变地看着慕容尚武,深深鞠了一躬,无比坚定地朗声回道:“能得到殿下的欣赏,在下倍感荣幸!只是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我昭国皇上曾说过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下虽不才,但所思所想,不外如此!”
慕容尚武脸色微变,脸上蓦地闪过了一丝杀机,“忠诚固然值得赞赏,但你就不怕本王让你再没有效忠昭原皇帝的机会么?”
面对这般胁迫,于光煜却是紧紧抿着嘴唇,不置一词,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后,洒然地转身离去了!
“这里可是徽国燕蓟!你以为是你想来就来,想离开便离开的地方么!”慕容尚武眼神如刀地看着他的背影,怒声喝道!
于光煜身形微顿,随即脚步一动,很快消失在了上书房的房门之间!
“哼!”慕容尚武极其不快地冷哼了一声,眼里神色变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