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立在原地的维加拉轻吐了口气,那人的话语让她捉摸不透。
“意思是,你知道我会来这里?”
“万物轮转,皆有定数。彼之惠临,亦复如是。”
女子轻抬右手,指向维加拉背后的扇形门扉。魔力波动乍现,门扉应声而阖。而做完这一动作的她,已然临近维加拉面前。
“若非外因袭扰,此刻的你不应是这副模样。”
女子说完便静静阖上眸子,发出如同即将沉入遥远深渊的短暂叹息。
“外因?是指那本金书么”
当然,问出这句话的她也没想着能得到什么答复。趁着这间空当,维加拉凝目向前望去。
披肩秀发在胸前散落成两束,脖颈下方则是点缀有白色褶皱花边的墨黑长款礼裙。
胸口处垂挂着串有翡翠宝石的波洛领结,也许是白天的原因,宝石所散发出的微弱萤芒被阳光所掩盖,致使它看上去仅是一件普通的饰品。
维加拉将目光上移,最终停留在女子那张无比清冷却又十分精致的面容上。
似乎真是受于维加拉隐隐带有敌意的视线,女子重新睁开了那双深棕色的瞳眸。
“彼之来意我已知悉,若存欲探究其中因果之意向,可与我移步别处。”
女子说完也不等维加拉反应,就自顾自地朝连接着这间大厅的左侧室走去。淡然的神色就像是毫不担心维加拉会就此离开一样。
“嘁!”
虽说自己已经陷入主导权被对方掌握在手中的立场,可那迫切想要知道一切的内心却驱使着维加拉即便心生厌恶也不得不跟上那名女子的脚步。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明明只是数十步的距离,然而在维加拉的眼中却宛如独自值守漆黑长夜般漫长。
她完全拿捏不住戴丝诺米娅的真正意图,她讨厌这种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便已然陷入对方的计划当中。
就仿佛一个只晓得遵从指令的齿轮。
吱呀。
两米宽高的方形门扉被戴丝诺米娅推了开来,而伴随这一动作,由暗逐渐转明的室内景象便清楚呈现在了维加拉眼前。
说是由暗转明,实则那并不是房间里有类似机关的构造,而是被当成壁灯一样装饰在房间四面墙壁上的透白水晶球。只需往里灌注一定量的魔力,便可成为半永久性的光源。
戴丝诺米娅当先踏入其中,摒去犹豫的维加拉也迈步跟了上去。
房间不大,却显得十分空旷。除了置放在东西两边的落地书架外,剩下能被称为“家具”的也只有横放在正对房门方向的深棕矩形香木桌,以及后方的朴素靠背椅了。
那张椅子毫无疑问属于面前的女子,这么一想,用“私人办公室”来形容倒是更为恰当些。
“如有需要,那边的座椅你可随意使用。”
戴丝诺米娅指了指靠放在东边书架旁的简易无背椅,然后便朝着她的专属座椅走去。
尽量避免站着说话——维加拉是这么理解戴丝诺米娅话中意思的。
“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
将魔力引至指尖,再传输至那个椅子,维加拉操纵着它飞到自己身前,而后与戴丝诺米娅隔着木桌相视而坐。
“关于我姐姐席亚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维加拉倒也没有表现出拘谨,她直抒其言道。
“席亚拉”
端坐于靠背椅上的女子将先前置放在桌面上的马克杯优雅地拿起,浅啜了一口里面尚且留有半杯的冰咖啡。
“真相往往残酷至极,即便如此,你也要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么?”
戴丝诺米娅端着马克杯微微偏头反问。
维加拉略显紧张地吸气说:
“嗯,还请告诉我。”
凝视着维加拉紧张中又带有几分坚定的紫黑瞳孔,戴丝诺米娅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
“她的生命之线已然断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