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错愕中,黎书凰持剑刺向了张维良,而张维良因五脏受伤不能动弹,只能入定三分的站立在原处不断调息脏腑伤势,看着越来越近的黎书凰,以及紧握在他手里的春秋剑,张维良像看见一只毒蛇朝自己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嘴,已经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以至于两眼瞪得老大。
黎书凰持剑不断欺近,也不在乎张维良安排在断崖山腰上的帮手紧随身后跟来,他们的行动在此刻时的危局里已为时过晚,看着张维良从目瞪口呆逐渐流露出求饶眼神,他心中杀意更甚。
猎人从不相信狐狸的求饶,待它伤好定然是回咬一口的结果。
两人的结局似乎已成定,只待下一刻,黎书凰结束张维良的生命。
可是,变故横生。
一位身裹青褐色长袍的老者真正似鬼魅突然就出现在张维良身前,半佝偻脊背的他面容枯瘦,本该是浑浊的双眼此刻绽放出精光,正注视着面前三寸外的剑尖,那是带着死亡气息的春秋剑。
黎书凰没见过青袍老者,哪怕是在大殿之上,长老院里也没坐有这位老者。青袍老者的突然出现,便没有打断他要击杀张维良的决心,既然你要拦路,那就一起杀。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愤恨不已,他发现自己被束缚住,全身上下竟是难以动弹,连带着手中的春秋剑也再难前进分毫,即将一剑洞穿张维良的那幕也就成了奢谈。
“年轻人,杀意过甚不好,有损道心之途。”
青袍老者挥挥手,一道无形之力卷起黎书凰,紧接着拉过两人头顶,朝着他们身后的断崖底部滚落下去。
黎书凰人还没落地,已口吐鲜血,待到滚落回宋运身前,胸前已是如水浸湿,整个面容更是布满了血迹,还沾有各种尘土碎屑,他便是这副凄惨模样躺在断崖下。其实,早在青袍老者出现前,黎书凰已经是穷途末路,即使一剑击杀张维良,他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被青袍老者出手阻隔耽误的片刻,他丹田识海内出现异变,骷髅头又恢复成一张封印,再次牢牢的把控着丹田识海,原本倾泻而出的真气瞬间被堵。黎书凰只觉得小腹生痛,没来由的一口鲜血喷出,早积压在体内的伤势更是一并发作,顿时是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从黎书凰要杀张维良到青袍老着的突然出现,然后是黎书凰被打下断崖,变故来的太快,毋说四周想做渔翁人的宗门弟子,便是对峙两方一时也是愣在原地,回神过来时,黎书凰已经滚落在宋运身前。
宋运不敢有丝毫迟疑,忙蹲下身子搀扶起躺在自己身前的黎书凰,一手搭在后背运转真气帮他稳定内伤,没过两息功夫,宋运发现黎书凰面容忽然白如积雪,连脖颈后面也不见有半丝血色,本是意识昏迷的他此时忽然醒悟过来,下一瞬间竟是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在地上来回翻滚,他只能看见一副咬牙忍受的痛苦画面。
“头痛”
黎书凰这两字说得极为艰难,为缓解头痛,一拳一拳的捶打着地面,哪怕拳头早已见血,甚至撕扯下自己的数缕头发,头痛仍是毫无,他已别无所求,只盼望着能缓解难以忍受的头痛之苦。黎书凰的这一切看在眼里,刘严瑾心中涌出万分悲痛,泪如泉涌,本想抱他在怀里,却拗不过他头痛时的挣扎,同样是狼狈模样,只是还有副求救的眼神在望向四周丛林,“谁能帮帮忙?”
宋运没有继续在黎书凰身边停留,拔剑后慢慢走向断崖山坡上的罪魁祸首,不时发出浓重的喘息声,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田长老,不打算给份交代吗?”
“哼!”
青袍老者正忙着替张维良治疗伤势,看也不看宋运,一声冷哼过后,只见断崖下的宋运捂着胸口面色难受的蹲下里身子,这时才传来青袍老者的一声淡漠话语:“不自量力!”
“田建霖老匹夫,吃我一斧!”
山林间有道声音忽然炸响开,话音还未落下,一柄漆黑大斧自某处灌木丛林激射出,瞬间来到青袍老者尺外距离,青袍老者看似不急不缓的探出一只手,同样的将大斧制止在原地再难前进。此时,有道身影在众人视线里一晃而过,那人紧接着抓住斧柄,身影不停的继续前进,手中的大斧紧随而至的劈向青袍老者。青袍老者也不闪躲,另一手探出稳稳的将斧刃撑在手心一寸外,不等持斧之人再有动作,青袍老者一掌成抓瞬间探出,恰到好处的将抓住吃法之人的脖颈,“你十多年来功力毫无进步,白瞎了邵老哥当年对你的器重。”
远处走来一人,身穿一件陈旧的紫褐色道袍,俊朗模样,可惜了两撇不服气质的胡须,扫了眼众人,才将注意力放在田建霖那,轻声笑道:“田师傅,又何必与我们这些弟子计较!”
“你小子也来凑热闹?”
青袍老者正是药园山门师傅,今日才从外地回来,正巧赶来寻找张维良,见黎书凰动了杀念,才不得不出手相救。此时虽与施琅交流,却也将一直掐着脖子的陈善道推回断崖斜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