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镜头,赵丹峰倒是一眼就记起来。那是自己跟着住在藏民家的主人去干农活的时,姜炆站在房顶拍摄。而在镜头里,却是自己和主人拉长的身影,迎着朝阳逐渐远去,又迎着夕阳逐渐归来。自己对姜炆兴奋的挥着手中的十块钱,“下来,请你喝酒!”
“十块钱能喝什么酒?”那是姜炆的声音。
“青稞酒!”
镜头里,那个已经和流浪汉差不多的家伙不停的挥着手中的钞票,笑的和洒在脸上的阳光一样灿烂。
“喝酒上路!”姜炆喊了声。
镜头再转,却是一连十天的藏南之旅。暴雨,泥石流,塌方,仅能供一辆车走的悬崖绝壁。没有对话,只有众人齐声协力推车的号子声,汽车开出泥潭的欢呼声,炸毁拦路巨石的爆破声。少不了涓涓细流,滚滚洪水的水声,也少不了晚上树叶沙沙作响和赵丹峰的鼾声。
到达城镇的那一刻,赵丹峰跪在路中央,亲吻着道路,回头对着镜头指着心,“看,天路从这里才开始。”
许久没出现的姜炆再次出现在镜头里,却是背对着镜头,坐在一根水泥路标桩上,指着前方,远处有一位磕长头的牧民三步一磕的拜着,“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姜炆直接朗诵了赵丹峰《那一世》的全诗。
镜头一转,却是赵丹峰还颇为秀气,白净的时候。在邮政局写着明信片,对镜头说着。“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给她寄一张明信片。她会知道我到哪了,也会知道我还平安。”
“你爱她吗?”姜炆问着。
却是没有答案,因为镜头再转,走在襄樊街道的赵丹峰说着,“这里见证了黄蓉对郭靖的爱情,小龙女对杨过的爱情,所以我在明信片上写了,在这里也见证我对你的爱情。”
“你爱她吗?”姜炆继续问着。
依然没有答案,已经变成乞丐状的赵丹峰。在明信片上认真的写着,不再是一句话,而是长长的一段话。
“你写了什么?”姜炆问着。
“我写,京城天气凉了,别再穿裙子了,穿裙子给我看还行,给别人看多亏。而且还会着凉,平时少吃点甜食,别我不在了就一个劲吃巧克力。”赵丹峰继续写着。姜炆指了指旁边一张已经写好的,“怎么多写了一张。”
赵丹峰看了眼,笑了,“这是给另一个人的。”
“喔。你爱她吗?”姜炆问道。
“爱。”赵丹峰点点头。
赵丹峰看到这段,只想杀了姜炆。尼玛,那张明信片是给袁湶写的。最关键的不是给谁写的。是他剪辑出来的效果,明明他每问一次。自己都回答的是爱,偏偏到了这里。才用了一个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悄悄向座位下缩着,李绍红看了赵丹峰一眼,“你死定了。”
赵丹峰尴尬的看了看李绍红,“红姐救我。”
“好处?”李绍红悄声说着,老谋子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
“随便。”赵丹峰开始没节操了。
“成交。”李绍红得意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