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于文见了李肆，那肯定是巴结讨好，要不是李肆是公公，恨不得把自己媳妇借李肆睡几宿增进感情，可现在不同了。</p>
他已经绑上了吕不韦这辆战车，他下不去了，哪怕粉身碎骨也得认。</p>
“还能睡着觉吗？不怕秦德龙活剐了你啊？”李肆神色轻松，翘着腿，宛如聊家常一般的冲着于文说了一句。</p>
于文抬头直视着李肆的双眼，面无表情：“李大人何出此言啊？”</p>
“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在这装傻充愣了。”李肆双臂搭在桌面上，直勾勾的看着于文的眼睛：“现在就看我跟秦德龙谁更懂得取舍了，确实，我不如他，我不会放弃马家，而秦德龙对你的态度则是可有可无，你的生死他才不会惦记呢，但是对那笔银子，他舍得放手吗？”</p>
于文点了点头，随即很光棍的伸出脖子：“李大人，要砍我头那就请便吧！”</p>
“我杀你干嘛啊，我让秦德龙杀你就可以了，我只要告诉秦德龙银子在我手中，你绝对难逃一死，他都未必能活呢。”</p>
李肆不屑的一撇嘴：“你不用在这跟我耍光棍，你现在比谁都害怕，估计银子丢了的事，你都没敢跟秦德龙说吧。”</p>
于文默不作声，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p>
“能说说银子都是谁的吗？你也不用骗我，我不会相信秦德龙会有这个财力的。”李肆用玩弄的口吻补充：“而且我也挺好奇，你说你尚无官职，又没任何家世，他们怎么会放心把这么多银子放在你手里，你别告诉我你是比干化身，别的没有，就是死忠。”</p>
这时，酒菜上来了，算是打破了短暂的沉默。</p>
于文大口吃着鸡腿，自顾自的满上了一杯酒水，也有了一丝破釜沉舟的意思。</p>
他清楚，李肆哪怕就是为了泄愤杀他，他也逃不掉，秦德龙也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p>
“呵呵！”于文听到李肆的话笑了笑，擦了擦满嘴是油的嘴巴回了一句：“李大人，你说我于文是什么人？”</p>
“大买卖人呗。”李肆笑着回应。</p>
“屁啊，我算个屁买卖人啊！”于文摇头回应道：“对下，我是给他们拉活儿挣钱的，对上，我是伺候各路老爷的，吃的是别人吃剩的饭菜，受的是两头夹板的气……外面人看着我好像挺风光，但你说我什么事儿能自己做主？除了跟媳妇睡觉这事之外我还说的算，其他的事儿都得看人脸色啊！”</p>
李肆闻声没有回话。</p>
“我再说一句实在话，马家的产业也好，双石镇的产业也好，这十里八乡的产业都算上，它跟我于文又有多大关系呢？我就是个看家护院的狗而已，主人满意了给我根骨头，不满意了，我随时得尽忠报国，杀身成仁。”于文一脸苦涩。</p>
“嗯，你也不容易。”李肆敷衍了一下，这狗东西做了多少恶事？三两下整的就和自己是受害人一样。</p>
呸！不要脸。</p>
而于文就跟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越聊越激动：“曾经我有机会做官的，但是我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当官死的更他娘的快，不如当我的于家大少爷，我告诉你，最坏的就是你们这帮当官的。”</p>
“呵呵，你说说，我听听，时间还早，咱慢慢聊。”李肆被于文的表情逗乐了，满上一杯酒，双手环胸，坐在一旁，当起了一个聆听者。</p>
于文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已经自暴自弃，脸色通红，可却大气都不喘，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疯癫了一般：“问银子为何都在我这里是吧？这个问的好啊，当官的坏就坏在这里，他们收上了银子放在自己家中还不放心，怕有人惦记，怕人栽赃陷害，好嘛，都冲着我来了，我敢不从吗？我不敢。”</p>
“为啥都冲着我来了呢，因为我一没家室二没官职啊，一旦说不清楚了，人家胡乱给我扣个罪名，直接抄家了，那些银子也是左手换右手而已。”于文说着说着一脸绝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