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登高山,不见日出不回还。
上山没有道,抓着藤条攀峭壁。悬长在绝壁上的小树成了最好的天梯,一步步向上。
以为云的尽头就是山顶,原来极远处看见的泛银光的山顶不是天庭,是冰雪,白茫茫的连成片。
全身紧裹了好几层皮毛,露出来的只有双手和一双眼睛。脚上包了好几层兽皮,用藤条绑了些树须杂草,以免打滑而滚落山崖。
凛冽的山风呼啸,吹得眼睛都生疼睁不开。两个人一人拿了一根树杈当拐杖使,并用三根编起来的藤条绳连在了一起,有一种同生共死的悲壮感。
站得高就看得远,站得太高是啥都看不见,风太大,云海蔓延。
等着,找一个背风的地方等着,不看云海日出誓不罢休。
红光咋现,一点点的升起来金光耀眼,本有些暗淡的云海霎那间披上了五彩霞光。在翻滚的云潮里,一轮红日缓缓上天,阳光穿透云海倾泻在大地上,天亮了。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千辛万苦上了山,终究还是要下去的。
找不到路,也没有路,摸滚打爬的向着山下滚去。
下山路上更冷,还有雪花飘着,脚下踩着冰透的被呼啸的风吹得站不住,趴在冰川上,一点点的往下挪,冻得麻木的手,不知道被冰划破了多少道口子,刚流出来的热血,瞬间化成冰碴子。
人总有三急。
在这吐口唾沫一块冰的云海之上,尿个尿都是小冰柱。人总不能被一泡尿憋死,做不到的时候只是你想不到而已。
下山的路还很长,没有了悬崖峭壁,走出雪山顶指日可待。
雪松,在酷寒的环境里傲然挺拔。
疾风出劲草,短短的在雪的世界里增添点点绿色。
活下来了,啃了两天的冰块,终究是饿出来了。
一路找一路往下走,无望山变得越来越难望,打不到猎物,采不到野果。用手刨草根吃了个半饱。
慢慢的有了树,渐渐的进了林,鸟飞兽走,身上的皮毛渐渐变少,不再笨重的时候就会变得灵活。
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将半生不熟一头山羚羊用精钢刀剁了,分吃了个干净。
又是十天半个月,踏出无望山的那一刻,两个人欢呼雀跃,看了看彼此,大笑起来。
互相简单整理后,就地躺在山下的草地里。
“终于快到了。”
“是啊,终于该到了。”
山下有条河,河水有些冰凉,来自无望山的水。
把衣服洗洗,身子洗洗,头发也洗洗。
两个少年郎,一个秀气,一个挺拔。
不徐不急,走走停停,看看漠北风光,领略大好河山。没有洛城秀美,却有独特的漠北粗狂。
路途并不遥远,在路过漠北大营的时候,两个人颇有兴致的仔细观察了一番。
“要不是有边城在,这漠北大营就是和尚头顶的虱子。”
“啥意思?”
“明摆着的。”
渐渐的人烟多了,远远的能看见边城的城郭。
边城每天都很热闹,人来人往的。
城门口有一队士兵十几个人,他们不盘查,也不询问,任由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