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毛驴在山路上前行,左边是酒,右边是关东(令狐冲)。
关东窝在竹篓里,抱着个酒坛子,做出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
他倒没什么,不过他真担心这驴能不能挺住。
他一六十斤,为了找平衡,那边的石头也差不多这份量,他真怕这驴走着走着再给跪了。
“停,关东,你这样表现力不够,你要再多加些肢体语言,让人物鲜活起来。”夜里那只是小试,今天才是大考,所以张纪忠特意让黄建中跟这一组,如果觉得关东不行,立刻换人,他们没时间再换个把月来换人。
“哦,好的。”关东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懂呢,他是担心驴受不了。
不过这却苦了那头任劳任怨的驴了,它啥也不明白就被牵回去了,随后驮一堆酒和一个醉鬼再次走来。
这次关东提着心做了诸如咂咂嘴挠挠下颌等动作,然后还壮着胆子伸了个懒腰,他已经觉察得自己这头明显在下沉。
这特么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出场方式。
终于走到了堆起的那几块大石,那边竹篓一撞,这边关东顺势滚出了竹篓,然后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着,把醉鬼进行到底。
心中不用牵挂驴了,关东开始飚演技,他知道今天全剧组都看着他呢。
他躺在地上开始拧筋,那筋拧得,从脚丫底顺着小腿、大腿,过腰爬肩,一直拧到脑瓜顶,拧得旁边黄建中及一干工作人员那嘴咧得,心也不由自主的往上揪。
拧了足有三秒种,这货身体一松,然后直直的挺尸不动了。
黄建中就觉得这心可算归位了,不过紧接着笑眯眯的点点头,这小子确实不一般,这影帝真不是蒙来的。
旁边那帮摄像、打板盒饭小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俱是吐槽道:你丫敢不敢再多拧会儿?!他们都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正在这时一阵袅袅的琴声传来,树上有个白老丈正在饮酒操琴,一滴美酒滴到了关东的脸上,关东脸部一抽搐。
就这一抽搐,黄建中心里已经亮绿灯了。
等嗜酒如命的关东闻出是酒香后,飞身一纵上了大树,然后从枝叶查看酒香的来源。
“好香啊!”为了炫演技,这时候的关东眼神时先后飘出了羡慕、贪婪、心痒三种情绪,外带着还有一点点猴急的表情。
演曲洋的老演员叫从志军,今年七十二,那是演了半个世纪戏的老戏骨了,一看关东这状态,老头心弦一动,松弛的嘴角一撇:“你懂酒?”
“不懂,爱喝!”关东直爽的说道,丝毫没人怕被人叽笑的顾虑。
“噢”老头含着酒,这一声噢即含糊又绵长,有着美酒下肚的那种舒爽,关东心里暗暗为老头点个赞。
唯一不太搭的是老头弹琴的手怎么都像是拔拉算盘。
“好了,过。那谁,关东,快扶从老下来,您老里边都湿透了吧?”这时树底下的黄建中说道。
“您老慢点,要不我背您下去吧?”对这些默默无闻的老艺术家,关东打心晨敬重,他们那会也没什么学校,但一个个功底都很深厚,反倒是现在,上了几年大学,出来演的都是模板式的东西,以至于那些当红炸子鸡,关东总是傻傻的分不清楚。
“不用,我还没老到那份上,告诉你吧,去年我还和姜文搭过戏呢,鬼子来了,我演五舅姥爷。”老头坐那笑呵呵的说道,得意中透着一种豁达。
等到了树下,脱掉外边的厚长袍,里面的内衣都已经糊在老头的身体上了,瘦骨嶙峋的前胸一棱一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