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谬赞,能骗了陆丰,全仗李堂主之功。”谦虚一笑。
“小事而已,何足挂齿。”
被捧到天上,李如阳心中得意,却未表露,反倒一副冷漠表情。
都说人越老越糊涂,但金随缘怎么看,这李如阳是越活越精明。
“事已罢,两位速去整顿人马,后日开拔。”
“帮主,连派三名高手出去,万一霹雳堂率众攻打这里,那可如何是好?”忧心道。
按照计划,将偷袭分舵的消息透露出去,姑且言中,陆丰回见陆鼎,曹家兄弟连夜救人,吞鲸帮来个瓮中捉鳖。
可帮中高手稀缺,即便有准备,想击杀坎境强者,也是极难之事,甚至会毫无斩获。
金随缘笑道:“放心,消息一旦放出,霹雳堂必定起疑,只要我们人马一动,曹松断会兵分两路,一去增援埋伏,二去营救王深,倒时你们只需半路折返,就能成围杀之势。”
和李如阳眼前骤亮,此计乍一听,实有漏洞,可妙就妙在这“险”字。
正如当年刘备取荆襄,趁其不备,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擒来。
不过能想到这层,两人不由心颤,小小年纪,修为不俗,就连这手段也令人望尘莫及,甚至生畏。
话说陆丰从山林中博怕滚打出来,第一时间,就赶往霹雳堂总坛。
“哪来的乞丐,居然敢到这里讨饭,快滚!”
门口驻守十几个守卫,练成一排,一瞧来人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心下便将其当成了乞丐,怒喝道。
陆丰抬起头,双目冒火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
“陆……陆少?”
守卫大吃一惊,这陆丰霸占商业区,狂捞油水,平日穿的光鲜亮丽,洋气的很,怎么今儿个却蓬头垢面,形如糟糠。
“陆堂主在哪里?”陆丰冷声道。
“几位堂主正在议事,陆少先到偏厅等候吧!”守卫苦笑道。
“等你妈的狗屁,都给我滚开!”
被关了几天,陆丰本就怒气难平,此时心烦,更是火山爆发,推开众人,就往里闯。
“嘭!”
大门被打开,正对面放着一金樽关公神像,神像下,一个中年男人神色凝肃,口中说着什么,却在此时停住。
“怎么回事?”
“是陆少他……”
门卫跪在地上,满脸惧色,陆丰循声而至,也是恭敬道:“陆丰见过帮主!”
“阿丰,擅闯议事厅是大忌,还不退下?”
陆鼎一身青衫,略显佝偻,见陆丰前来,立马不悦沉喝。
曹松摆手笑道:“陆兄莫急,令弟来此必有要事,倒不如让他说说。”
“帮主,大事不好了!”陆丰神情紧张,下意思脱口而出:“吞鲸帮要偷袭我东南分舵!”
“什么?”
曹送闻言,眉间的笑意刹那凝结。
“阿丰,你胡言乱语什么!”陆鼎晓得自己这弟弟是个什么货色,平日在外面吹牛扬威他不管,可在这里,就要老实规矩:“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陆丰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忙不迭急声道:“大哥,此事是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不可大意呀!”
一旁的麻衣老人嘲讽冷笑:“外面探子毫无察觉,令弟却在此大言不惭,企图动乱人心,这不太好吧!”
“吞鲸帮如今已是一堆散沙,自保不足,岂有余力征外?”另一人也嗤笑不已。
此二人是霹雳堂的股肱,素来与陆鼎不和,再加上曹家兄弟对陆鼎信任有加,权重一时,这更令二人心生嫉妒。
“都是自家兄弟,两位何必口舌相难?”
曹松脸色一沉,又是对陆丰道:“陆丰,快将你所知之事道来。”
有曹松撑腰,陆丰连腰背都直了,接着便将自己被困吞鲸帮的始末娓娓诉说。
……
“我趁着守卫打瞌睡之际,这才挣脱绳索,冒死赶来禀告帮主!”
众人闻言,神情各异,有震惊,有冷厉,有凝重,但都未发一言。
“阿丰,这非儿戏,你可别胡言呀!”陆鼎沉声道。
“字字无虚!”
陆丰一把撸起袖子,手臂上的勒痕依然清晰可见。
曹松坐在椅子上,双目泛着厉色:“这消息是李如阳亲口所说?”
“恩,还有周谋和方冲,三人率精英偷袭!”陆丰点头道。
麻衣老人冷笑道:“可笑,吞鲸帮戒备森严,凭你的功夫,也能神不知鬼不觉逃脱?”
见老人含沙射影,陆鼎不由一阵恼火:“凤极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凤极敛容道:“李如阳老成持重,方冲周谋工于心计,抓了陆丰,既不来威胁,也不杀之报复,这难道不奇怪?”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看是有人通敌才对吧!”黄坚笑了笑,直接是将窗户纸给捅破了。
“几位勿扰,陆丰乃本帮门人,忠心耿耿,断不会说假。”曹松打了个圆场:“但此事疑点重重,绝不简单!”
陆鼎立马会意:“帮主以为这是个圈套?”
曹松冷笑:“当年欧阳父子当道,哪个手段不黑,越是巧合,就越是危险,一旦中计,将永世不得翻身!”
“那咱们……”
曹松沉吟道:“按兵不动,另外派人查探吞鲸帮动向,再打电话通知分舵,让其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属下见过帮主!”外面进来一人。
“何事?”
“探子回报,吞鲸帮有大批人马调动,已朝上海方向开拔!”那人道。
“莫非是真的?”曹松皱眉道:“出动了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大约二百人,李如阳和方冲皆在其中!”那人回道。
“帮主,看来他们是奔着分舵去的,以分舵的人马,断不是其对手呀!”陆鼎担忧道。
霹雳堂能在短时间崛起,和曹家兄弟密不可分,尤其是曹松,表面上温和仁厚,实则手段颇多,有勇有谋。
今不如往昔,各大势力都面临上头的压力,一旦做的过火,就会招致军方的碾压,那可不是几个武林高手,就能力挽狂澜的局面。
为此,就必须暗自搞小动作,王深抢劫银行,转而嫁祸吞鲸帮,正是曹松的主意。
岂料王深失手被擒,阴谋败露,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番吞鲸帮反戈一击,企图偷袭分舵,必是满腔怒火,报仇心切。
当断不当,反受其乱。
曹松行事谨慎,却也知机会转瞬即逝,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拍案而起,曹松一脸愠色:“吞鲸帮进攻分舵,总部必定空虚,陆鼎,凤极,黄坚,你们三人轻功了得,可连夜潜入吞鲸帮,务必将王深救出!”
“那分舵怎么办?”陆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