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搁下筷子：“日月堂堂主何容与？”</p>
他问完转头又对蒋兰宫说：“他还活着？”</p>
蒋兰宫点头：“他如今在杜驿手下。”</p>
杜萦回神色一凛。</p>
慕修颜急忙把话接回来：“与何堂主只是萍水相逢，那也是全靠君上引荐，何堂主赐名只当起着玩儿的。谁知他竟为杜驿蛊惑，选错了道，可惜可惜。”</p>
蒋兰宫转头对慕修颜道：“何堂主为人纯善，又不常出山，未免受人迷惑。这次故友复生，何堂主也有望回心转意了。”</p>
“我以为八州乱道时他也……”杜萦回凝重。八州乱道期间与他平辈的友人大多辞世，这位何堂主也在一场战役后失去音信。忽然得知老友还在，杜萦回欣喜之余五味杂陈。</p>
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人不应当与蒋兰宫为敌。</p>
难道他发现当初是蒋兰宫将自己暗害的？</p>
杜萦回仔细回忆着老友的行事作风，即便此人对自己的死有所疑问，也不会和人以叛乱的方式为自己复仇。</p>
反正没见到人，想不透，杜萦回便暂时不想了。</p>
“说道何堂主，当年可是与杜宗主齐名的尊号名仙。”蒋兰宫忽然来了兴致，“慕督主一定也听过这句：霰月人独立……”</p>
他故意等着慕修颜接下半句，慕修颜察言观色，接得滴水不漏：“荣华世无双。上半联霰月真人说的是何堂主，下半便是名震八州的荣华尊杜宗主呀。”</p>
杜萦回心想这马屁怎么还拍到自己身上来了。</p>
“哪有什么荣华尊杜宗主。”杜萦回眉毛挑挑，“你们都认错了，我是单弦。”</p>
沈赐：“杜宗主真会说笑。”</p>
“你笑了吗？”杜萦回问。</p>
“笑了，但杜宗主一定不想看见我笑。”沈赐说。</p>
“确实不想看。”杜萦回说。</p>
蒋兰宫任他们往来，兀自饮茶。这里地位最高的人反而自己隐去，不愿被注意到似的。</p>
随便他隐，在座却没人不注意他。</p>
“君上，此行……”慕修颜说。</p>
蒋兰宫道：“劳慕督主仔细探查风向，敌不动，我不动。”</p>
慕修颜点头。</p>
“来，慕督主喜欢这菜，再吃点。”蒋兰宫说着将那盘奇形怪状的青菜挪到他面前。</p>
慕修颜受宠若惊。</p>
杜萦回登时提起一勺红油泼到那菜上。</p>
三人目瞪口呆。</p>
“手滑。”杜萦回说着，低头继续吃了起来，这一勺泼完，他忽觉胃口变得极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