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看着三七连翘，眼里却没有三七连翘，只有衣衫半敞的蒋兰宫仰卧在海棠花雨下，肌肤白里透着红，长长的眼睛闭起来，好一只偷酒酣睡的小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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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笑了。</p>
想在回忆里去轻轻地把蒋兰宫抱起来，他伸出手去，没有抱住。</p>
杜萦回愣了愣。</p>
他低头，满手糊到看不见掌纹的黑血。</p>
杜萦回猛地抬起头，蒋兰宫依然躺在自己的面前，然而他身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已然不是海棠花。</p>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耳畔传来风滑弦的震动。</p>
再睁开眼睛时，对面的蒋兰宫消失了，三七和连翘在一地粉白落花上相互依偎着。</p>
尽管没有魔化的感觉，可杜萦回心悸不已。</p>
“三七连翘。”他叫道。</p>
她们两个抬起头来困惑地望着杜萦回。</p>
杜萦回想要问的话太多了，一时全都堆在嘴里，结果什么都没有问，说道：“蒋殿说让你们看着我，但是没说禁止我行动，所以应该只要你们跟着，我还像以前一样，去哪里都行。”</p>
连翘酒醒得差不多了，点头：“话虽这么说，但把你看在院子里才最稳妥。”</p>
杜萦回承认她还是蛮聪明的，但她聪明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p>
他接着道：“你不是说跟我无聊吗？我找点事情给你们干。”</p>
连翘托着腮帮子听他打什么主意。</p>
杜萦回下了石桌走向碎陶片，风滑弦抖动。横卧在连翘腿上的三七睁开眼睛凝视着他。</p>
“既然你们是天君座前供奉，那么你们两个在无尽洞天，肯定是映日荷花别样红了。”杜萦回说道，“可现在你们两个红人在我这里，外面肯定传了不少风言风语。你们肯定也不乐意，不如，再帮我多找几个你们师兄弟来。一为避嫌，二我解闷，第三，看着我的人多了，你们更不用怕我跑。”</p>
“你让我们替你找人来看着你？”连翘怀疑，“当然不行，要君上指定才可以加派人手。”</p>
“那就让他指定。”</p>
“君上若不准呢？”</p>
“不准就不准，问一声就可以。不过多点人手，还能指使两个出去打酒。”</p>
杜萦回说着踢了一脚陶片：“考虑考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