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怎样，杜萦回眼睛已经红了。</p>
“就为让我学会纵鬼，值？”杜萦回问。</p>
“为了亚父，我做什么都值。”蒋兰宫再退一步，向水仰倒下去。</p>
背后的人俑扑来，杜萦回背手几剑抵住攻击，拔腿奔向台边。</p>
蒋兰宫感到水面传来的冰冷，无数湿淋淋的手钻出黑水朝他伸来，杜萦回的身影转换成上空亮晶晶的洞顶。</p>
他也悬着一口气。</p>
突然晶洞的光被一道宽阔的身影遮挡，蒋兰宫眼神微微抖动，那双魔化的赤瞳出现在面前。</p>
杜萦回一把捞起蒋兰宫，向上飞离水面，脚下旋即重若千斤，将他们二人死死拖住。那群落入水中的人俑一个连一个抓着杜萦回的脚，其中一个抓住了，其他的便踩在别的身上往上爬。</p>
将离飞来斩向俑链，眨眼间人俑已经抱在他们的下身变成一个套子，剑刃一层层剥离，收效甚微。</p>
杜萦回粗暴地撕掉一个妄图继续向上爬的人俑，唤将离到手，当即把长剑深深扎进水中俑堆。剑光从内蔓延渗透，轰然炸开，人俑爆散在洞穴中。</p>
蒋兰宫仰头看着杜萦回，只有眼睛红了，皮肤还没变色。</p>
还没有完全魔化。</p>
脚下的俑堆再次炸裂，飞散的肢体越来越多，蒋兰宫望去，觉得不对。</p>
突然那些碎俑漂浮起来，他忙道：“当心！”</p>
杜萦回抬剑欲斩，说时迟那时已至，无数碎块迎头砸向他们，杜萦回撑起大氅格挡，就在一息间脚下俑潮陡然下坠，将他二人拖入漆黑的地下河。</p>
寒水没顶。</p>
冰冷渗入四肢百骸，将离剑刃白光照亮幽深河水，蒋兰宫顺着光线睁开眼睛，对上杜萦回凶神恶煞般的眼神。</p>
周围人俑密如鱼虾，堵得几乎感觉不到水流，依然拖拽着他们下沉。</p>
水中的阴寒钻进身体，杜萦回的肢体发麻，他不知沉到了什么地方，这口气快要到头了，蒋兰宫屏息也接近极限，水中更难挣脱鬼魅，何况还是无法单纯靠灵气驱散的人俑。</p>
蒋兰宫捧住杜萦回的脸运灵，杜萦回依然一手举剑一手环着人，低头给他送了口气。</p>
杜萦回松开将离，引决去斩，将离破水依然猛烈，耳畔水流震动，咕隆声灌满了双耳。深水中杜萦回的心神越来越不稳定，他的怒意让剑法变得疯狂而纷乱。</p>
快要来不及了。</p>
无数双手将他们往分离的方向拉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