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宫赌法器宝物之类，还在深院中七宝阁高层。进前殿之后，招待见杜萦回和小杜都是生面孔，便指使一群侍女过来陪着往回廊院落深处走，随他二人四处观瞧。</p>
“我带够了‘小钱’，要不要玩？”小杜踮脚引诱他。</p>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杜萦回烦躁。</p>
辽肃宗白玉为堂金做马，杜萦回宝剑随手扔也没觉得可惜，但从小日月堂的师父就教他们兄弟，修真重养心，绝不得堕入此等脏污之地，损财是小，损心是大。</p>
蒋兰宫给他一路汇报过蒋寻棠输出去的财宝，杜萦回对钱没太大概念，只知道宝物没了可惜，不知道究竟换下金银来，能砸死几家人。</p>
因而杜萦回对赌坊青楼之类的烟花地有着常识中的厌恶，然而真走进了珠玉宝翠的永昼宫，看起来倒没觉得像日月堂仙塾师尊说得那么邪乎，论奢侈可能还不足辽肃府的大殿。</p>
小杜见他兴致勃勃地看人斗鸡斗蛐蛐投玉壶赌石头，又扯了扯他的鬓发：“亚父，不然我上去找棠儿，你在这儿玩两把。”</p>
杜萦回收收眼神，重重咳了一声：“这些玩物绝对沾不得。”</p>
小杜放肆地笑着，手臂将他挽住：“我看，是亚父你真沾不得，沾了必保要掉进窟窿里出不来。”</p>
杜萦回很不高兴。</p>
“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回去玩儿，”蒋兰宫的话音进入他的脑海，“赢多玩着腻歪，输多了才走不掉。这儿的千爷厉害着呢，保管叫你输赢往来，欲罢不能。”</p>
小杜拍拍胸口：“回头跟我玩儿，可以放水叫你一直赢，赢到你不耐烦。”</p>
杜萦回低头沉着脸：“走开。”</p>
小杜乖乖地放手。</p>
杜萦回本身来这里就很烦，让他说中了心思，更加的烦。</p>
发觉自己竟想试试这些不该碰的东西，未免心里满是不安和怀疑。</p>
“这儿的博头都极善出千。”蒋兰宫传音道，“尤其对新来的，先让你输两把，再赢一把，你就会以为自己手气好起来了，愿意玩下去。最后越投越多，越不甘心，就只能一直玩下去、输下去。”</p>
“你为何懂这些东西？”杜萦回问。</p>
蒋兰宫不以为意：“在教坊陪客人的，哪个不会玩一点？姑娘们平常还下打马棋解闷呢。”</p>
杜萦回习惯了他现在是天君，竟一时没想起他以前做过倡优。</p>
“别负隅顽抗了，这算什么，比赌坊更勾人的地方可就在旁边。”小杜指向栏外红袖招展的对街，“这永昼宫里成日不赌只看的，多半就是对面来拉皮条的，这里的侍女也都挂着那边的牌子，被赖上就麻烦了。”</p>
说着他牵住杜萦回的袖子快走几步，甩开了几个居心不良者。</p>
临进七宝阁，突然顶上传来骚动，高楼宛如被掐着脖子晃悠了一下，底层的人也都感到了震动。此刻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被侍从围着，打他们身后挤过来，急急忙忙往楼上赶。</p>
小杜顿时神色凌厉，拉着杜萦回退出宝阁。</p>
“怎么？”杜萦回问。</p>
小杜仰头望楼：“抄条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