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匣吴宅之案相去有了些时日，杜萦回来到天君殿后院也有许多次了，可每次望向对面山涧，依然首先想起最初斩断山灵锁陷入魔化的情景。</p>
他站在汉白玉围栏边望山涧，风声从山下朝上涌起，淡淡的云雾隐蔽深坳。</p>
“今天没练功？”杜萦回问道。</p>
“师尊既然会劳逸结合，徒儿自当亦步亦趋。”</p>
杜萦回闻声转身。</p>
一看见他这身衣裳，身后灵霓和灵霓背上的蒋寻棠同时嫌弃地缩了下脖子。</p>
蒋寻棠眼珠子瞪得溜圆：“你这穿的什么不知廉耻的……？！”</p>
杜萦回拍拍肚子：“你哥赏的。”</p>
蒋寻棠前阵子已经被他“你哥你哥”地说到耳朵起茧子，干脆捂住耳朵自欺欺人。</p>
杜萦回敞开胳膊迎风吹，由衷觉得这么穿还挺舒服。</p>
蒋寻棠抱着羊脖子，两个家伙都警惕地瞅着杜萦回。</p>
杜萦回懒得找道理说他的功课，便走过来牵羊，灵霓扭头不给摸，驮着蒋寻棠往别处兜圈。</p>
“它居然让你骑？”杜萦回揪住灵霓戴的络子，非得要揉揉它的脑袋不可。</p>
蒋寻棠抓着羊角把下巴抵在灵霓头顶：“为什么不让？灵霓可是陪我从小玩到大的。”</p>
“这羊这么老了？”杜萦回顺口问，灵霓张嘴朝啃他，杜萦回缩了下手接着摸。</p>
蒋寻棠拄着脸蛋不屑道：“这算什么老，又不是后厨养的肉羊。灵兽少说也有千八百年寿命，等你死了，灵霓还能上你坟上吃草去呢。”</p>
杜萦回马上用薅完羊毛的手抓住蒋寻棠的脑袋一番蹂/躏。</p>
“想不到你还是灵兽。”杜萦回一边捏蒋寻棠团子似的脸一边低头看灵霓，“分明横看竖看都是山羊。”</p>
灵霓抗议：“咩~”</p>
杜萦回：“该不是什么人的灵魂被装在你这个羊皮里面了？”</p>
灵霓：“咩咩~咩~”</p>
杜萦回抓着络子问蒋寻棠：“它说什么？”</p>
“我又不是灵兽，怎么听得懂灵霓说什么？还有，你别对灵霓问那么恐怖的问题。”</p>
蒋寻棠说完想了一下：“好像能完全明白灵霓意思的只有青冥君，奇怪，青冥君是怎么听懂的。”</p>
“孤陋寡闻，”杜萦回说他，“修真里面有一个门类，专事驭兽。此门类需极强的契合天资，千百年难遇一人。因此难以自立门派，传承功法，这样的人往往是由各大仙门竞相求取，说是天生含着金勺子也不为过。”</p>
说完杜萦回自己迟滞片刻，他怀疑沈赐有没有这样的天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