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今日放过我。”杜萦回眼中的红仍未消退。</p>
“这和我是否要放他，无关。”</p>
“分明是你欺人太甚，我不能坐视不理。”杜萦回提剑，“回头，所有的账咱们再算。”</p>
他转身背过蒋兰宫，踩上水柱。</p>
“杜岸！”蒋兰宫突然叫住他。</p>
杜萦回停步。</p>
蒋兰宫颔首撑起伞：“我给了你选择。”</p>
杜萦回扭头：“我没选错。”</p>
水声隆隆，蒋兰宫望着他踏浪而去，伞沿慢慢遮下双目。</p>
“杀了何容与。”他传音下令，“把杜岸给我拖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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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中的浪涛荡涤至鸳鸯坞岸边，满河灯盏起起伏伏。</p>
“大家不要怕！这是悦神峰在做法祈福——！鬼门关开了，八字弱的可以早些入城回家去！不愿意走的一同祈愿！正是好时候啊！”</p>
忽悠不定的帆船上某人正高声鼓动着，峡谷内随即又是一声巨响，水柱以龙腾之姿卷入高空又砰然坠落。岸边群众静了一瞬，旋即振臂欢呼。</p>
“天君在上！”站在船边的慕修颜带头呼喊。</p>
“恩赦八方——！！”岸上的男女老幼齐声应答。</p>
“天君在上——！恩赦八方——！”</p>
沈赐笛声稍停，伸手把那个亢奋过头的家伙从船舷边抓了回来：“慕督主，风大浪急，当心。”</p>
慕修颜站稳扶着桅杆：“哈哈哈哈……我是不会水，多谢青冥君关怀。”</p>
沈赐斗笠倾斜，面纱下的脸似乎在对他表示威胁。</p>
慕修颜扭头望着依然山呼海啸的人群，笑笑：“君上让你我在这里待命，我看更像给咱俩个机会，一起赏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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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赐凝注于峡谷入口，横笛吹奏，汇报岸边情况。灵识探物虽不能细察具体状貌，在肉眼视物不佳的迷雾或夜里却尤其灵敏。</p>
“此时此地安然无虞，你吹得好听归好听，没用的东西还是少报吧。”慕修颜按住他的笛子，“免得君上烦心。”</p>
沈赐只是不想听他废话：“慕督主闲得慌，也请不要妨碍他人。”</p>
“不瞒青冥君说，我的人都在里头布置妥了，着实闲。”慕修颜摊手。</p>
“素来听闻慕督主调兵布阵乃是一绝。”沈赐道，“神龙见首不见尾，尤善奇袭。”</p>
慕修颜给自己鼓了鼓掌。</p>
沈赐将他晾着不理。</p>
慕修颜实在无聊，索性翻上桅杆眺望峡谷。</p>
“传闻杜岸魔化六亲不认，花会连几个名仙都被打得屁滚尿流。”他坐在上面问，“量他倒向哪一边，都不该耗这么久吧？”</p>
沈赐仰头，面纱飞舞。</p>
慕修颜猜到了。</p>
“栖虹。”他低声冷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