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师叔的反应，也许早就在怀疑？”杜远亭问。</p>
此言好似从杜萦回肚子里凭空钻出的一把刀，豁得他上不来气。</p>
“正有件事要问师叔，那个蒋念，谁家的？”杜远亭接着问。</p>
“我的。”杜萦回不经细想便脱口而出，“南下途中留的种。”</p>
杜远亭眼神偏转，显然不信。</p>
“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让兰宫把孩子带走了？”杜萦回反问。</p>
“反正来路不明，他爱带到哪里去，无所谓。”杜远亭当真一脸的无所谓。</p>
“远亭。”何容与给他一个眼神。</p>
他越制止，杜远亭反而越想说：“还有一事，师叔没准就是被‘施恩’的人之一。”</p>
“远亭，到此为止吧。”何容与明确阻止。</p>
“让他说。”杜萦回上前，何容与起手抵住他胸口。</p>
“我来说。”何容与扭头看着他，“有人证，证明老宗主渡劫当日，兰宫私下去见过罗虔。”</p>
杜萦回本以为自己没什么不敢听，可他说出来的一刻，杜萦回就后悔了。</p>
老宗主渡劫罹难，辽肃宗人人知道是杜远亭之师罗虔的罪。可奇怪的是，罗虔连造成那等灾难的计谋都使得出来，最后却偏偏把自己的命赔了进去。</p>
大师兄及手下一系人都素来与杜萦回不睦，杜萦回从未怀疑过他们有着谋逆之心，此事只当他们作茧自缚，人死事尽，也就无从追究。</p>
这时候提到蒋兰宫在渡劫前见过罗虔。</p>
意思还能不明白吗？</p>
杜萦回瞬间要去抽何容与腰间将离，何容与已劈掌迎下动作，扯住他的胳膊制止：“荣华！”</p>
杜远亭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p>
“狼心狗肺！”杜萦回骂道，“我爹泉下有知，你还想为罗虔脱罪？！”</p>
“并非。罗虔包藏祸心，死有余辜。”杜远亭道，“但罗虔恶毒却不蠢，他死得蹊跷。”</p>
“什么证人？我要见！”杜萦回转头回来瞪向何容与。</p>
“你不能见。”何容与坚决，“但这位证人，不会说谎。”</p>
“当日私下见过罗虔的人不知多少，不能证明兰宫和劫祸有关。”杜萦回切齿难平怒意，“你们不信这个人是兰宫罢了，可你们连当初的兰宫也不信吗？”</p>
杜远亭：“他以前就常与罗虔私会。”</p>
杜萦回：“你放屁。”</p>
两人眼刀互刺，凝注良久不分上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