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也听出了他的意思。</p>
蒋兰宫把她诱到这里，本来是想杀了她的。</p>
“君上真的是她的恩客吗？”连翘不甘心地问。</p>
蒋兰宫重新转过龙眼睛：“我不记得了。”</p>
他这样的回答更加让连翘和三七不解。</p>
连翘眼睛一转，以为他故意在隐瞒，便对三七道：“也是，当年君上怎么会留心这等小角色。”</p>
蒋兰宫摇头：“我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p>
“君上可是因为这件事，想要换个督主么？”三七问。</p>
蒋兰宫反问：“你们觉得有必要么？”</p>
三七连翘都在犹豫。</p>
“我一向，害怕知道我过去的人。”蒋兰宫望着楼下，“可是她说的这个过去……我没有印象。我并不怕她，只是近来有些怕我自己。”</p>
他想了一会儿，胸口又隐隐作痛。</p>
“七。”他叫道。</p>
三七拱手听命。</p>
“我还是宿星阁阁主之时，你便跟着我。”蒋兰宫问，“征战年间我确实去过拜越，但那时，舒督主已经是鸨儿了，对吧。”</p>
三七颔首：“是。”</p>
蒋兰宫神情疑惑：“后来我在设立督院之时，又带人去拜越，专程拜访舒督主的，对么。”</p>
三七：“是，当年君上赴东南，余大人同行。”</p>
“她曾说，她还是花魁的时候，我以重金请她相会。坐楼台，起笙歌，赋诗饮酒，通宵达旦。”蒋兰宫道，“唯有欢歌笑语而无男女之实，相敬相爱宛如知己。”</p>
连翘听着直摇头。</p>
蒋兰宫自己也摇头：“我与她相处，以为她确实迷人又能干，但并非与我同心之人。第一次她说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攀关系，或者认错人。可是……再说一次，就像是真的。”</p>
三七和连翘都有些被他吓住。</p>
“也许不是杜岸有问题。”蒋兰宫忽然道，“是我？”</p>
“君上可不要多想。”连翘上前扶住他，“一定是近来事多劳碌，君上心神不宁才会想不通的。”</p>
“或许，那我好好睡一觉。”蒋兰宫笑笑。</p>
三七连翘听命退下，蒋兰宫默然在楼上站了一会儿，转身走进这间和楼下一模一样的卧房。</p>
他在黑暗中摸索机关，打开床后的暗门，踏上潮湿的地面。</p>
脚步声在幽深的洞穴中回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