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蒋兰宫要挽住他，手却从他臂上滑脱。</p>
“等着我。”杜萦回说着朝何容与走去。</p>
地面龟裂，蒋兰宫的手也一并分裂开来，整个人化作飞灰消失，唯有空荡荡的衣袍坠落在地。</p>
何容与的脖颈血红一片，人却还站着。他按住将离，修远剑横在面前。</p>
“对不住，老何。”杜萦回道，“我得保兰宫。”</p>
何容与抬手轻轻抹过颈间，那可怖的伤痕转瞬复原。他若泣血白鹤悄然伫立在火狱，竟成一番别样的凄艳诡异之美。</p>
虽然处处都在解体，可这个梦并没有如设想中那般瞬间溃散。缓慢崩塌下，更令他们二人的相对显得凝重千钧。</p>
杜萦回眼中红光迸溅，阴沉魔雾从深渊中溢出。他发动魔化，手臂上的条条青筋浮现出来。</p>
何容与抽出将离，双剑在手，两道白刃一前一后，放射出灵力炫目的强光。</p>
“是我心软了。”他握剑的手战栗，“明明知道你立场在怀赦天君，还是不忍心切断梦境将你们二人分开。若我的人因此遭难……便是我害了他。”</p>
杜萦回愤然：“你不必为那种人往自己身上揽责！他不但骗兰宫还骗你，死了倒干净！”</p>
“荣华不知他人于我而言的意义，怎能妄自断言？”何容与反问。</p>
“我见过他什么德行！你内应竟是这人，我猜到过却没敢信。”杜萦回激动，“老何，你比我还离谱！”</p>
何容与目光苦涩。</p>
“就算一开始就沥血破梦，你也来不及堵我的嘴。”杜萦回说，“我早就在脑子里想了无数次怎么告诉兰宫中元未归之事，就算不遇生魂，就算不是今次，我的每一场梦里，只要我见到他，我就会对他讲！”</p>
他缓缓冷静下来：“若真说你有什么错，那就是没在一开始就想到如此。”</p>
梦境震动，何容与和他之间的裂隙突然张大，瞬间已成深渊。</p>
“我该回兰宫身边去。”杜萦回说。</p>
“你不能去。”何容与应道。</p>
杜萦回再次引动将离，对方依然死死压着剑。他索性放弃夺剑，沉入魔雾中淹没自身。何容与瞑目聆听他的动向。</p>
杜萦回的声音在魔雾中嘶哑：“你草庐里的那个人，我决不轻饶。”</p>
“荣华，你‘越界’了。”何容与警告。</p>
双剑并旋，修远华光高振羽翼，将离寒刃生出荆棘。</p>
杜萦回已魔化，若此时梦境消失，不知会不会一并带入到现实中去。</p>
何容与止住血流，这个梦不会终结了。</p>
必须在这里，拦住杜萦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