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何容与眼中有泪，“我又擅自……”</p>
杜萦回拍着他肩摇头苦笑，何容与却察觉到，那一拍的力量已然轻薄如蒲苇。</p>
“老何，我真想骂你。”杜萦回搭着他说，“半成功力，换我一个俗人。傻……”</p>
何容与目光粼粼：“可我觉得值。”</p>
杜萦回松开他的肩膀，俯身拄着额头。</p>
兽群中关键时刻，修远剑一着净化，带走了魔体。</p>
现在留下的，只是一个无丹无力的凡俗之躯。</p>
杜萦回还没有来得及学会凭借魔体托梦给蒋兰宫，这个本来最好用的身体就已经没用了。</p>
“迟早这魔体也要净化。”刘广源打起了圆场，“和魔沾惹上的东西一个都逃不了，都得清除！你这就是在自己家，家里人藏着掖着替你顶着，到时候一清算，魔体还是得被除掉！何堂主这是救你！”</p>
</p>
杜萦回：“我这个魔体大摇大摆在无尽洞天那么久……”</p>
刘广源：“他浸淫邪道，迟早要引得仙门群起而攻之！”</p>
杜萦回这回没有再急躁争辩。</p>
何容与的情绪稍缓，对他道：“兰宫是以制裁关押你为由，将你留在无尽洞天。某种意义上，免去了其他仙门对抗、管控魔体的麻烦，所以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设若兰宫公开修魔，恐怕……”</p>
“他……”杜萦回欲言又止。</p>
蒋兰宫的修魔一直是个传闻。</p>
枕泉司，虽是学府及督院公开的“秘密”，实则外人只看得到外部道场、收缴魔器加以净化的部分，很少得知人俑炼鬼存尸之事。</p>
如果公开，会是如何？</p>
“怎样我现在都没用了。”杜萦回忽然有些置气。</p>
这身体相比起普通俗人健壮许多，但和修仙之人比起来，就弱得不能再弱。</p>
他不再怨何容与，净化的做法，在这里是对的。</p>
他只是气自己，什么能耐都没有。</p>
“也算有个好消息。”何容与说，“远亭准你在谷中自由往来了。”</p>
杜萦回：“他是看我现在打不过他了。”</p>
刘广源：“你别敬酒不吃，前阵子魔化闹得那么大，族里、同盟间，到处都是闲话，远亭替你压下去不少。”</p>
杜萦回：“他凭什么？闹起来杀了我他不就踏实了？”</p>
刘广源按捺着脾气：“远亭本心里向着自家，你别总把他往不好里想。”</p>
杜萦回拍拍膝盖站起来。</p>
“那行。”杜萦回说，“我这就去看看他有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