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督进不了白无谷深处，远山的修为对抗散兵绰绰有余，要被抓走不容易。陷害灼桃后畏罪潜逃，出谷被敌方重兵截获的可能性很大。”刘广源的话明里是指控，语气却似乎在帮着脱罪。</p>
杜萦回听出来一点意思，但又不是特别懂：“还有别的可能？”</p>
何容与接过这个不好回答的话茬，道：“还有可能，是他勾结了慕容。”</p>
杜萦回惊愕，眼神里写满了“谁信你都不能信”。</p>
何容与对他摇摇头。</p>
“若明日见过，发现他无罪，怎么办？”杜萦回问，“不得救他？带我去，需要的时候跟慕容开条件，拿我换齐远山。魔体已经净化没了，我对谷中线路也不了解，在那边帮不上蒋殿的忙，不会是你们的威胁。”</p>
鹰钩鼻低声嘲笑，所有人都朝他看去。</p>
“齐远山救不回来。”他冷冷道，“慕容其人……我在永昼宫已经见识了这蛇的一根毒牙。就算蒋氏在头顶上他也敢先斩后奏，何况现在天高皇帝远，他肯定什么都敢咬。”</p>
杜萦回警惕地盯着他，鹰钩鼻却不再继续说。</p>
“那是无论如何都弃之不顾了？”杜萦回看着在座这些人问。</p>
座中全都沉默。</p>
而许久无话的杜远亭忽然发声：“师叔今日问题很多。”</p>
杜萦回和他就差着两步，几乎上脚就能踹上他。</p>
杜远亭面色依然冷漠，甚至不多看一眼站在自己前方的高大摆设。</p>
“那我也问师叔。”杜远亭对他说，“你若要救他，是否只能寄希望于慕容服从蒋氏？而凭你自己，根本没有一点把握将他救出，对么？”</p>
杜萦回还没有回答，杜远亭便突然抬高声音：“对，就闭嘴。”</p>
说完，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冰冷如常。</p>
杜萦回一时真没吱声。</p>
他听得出个中缘由，这是要舍小为大。</p>
除名就是放信儿，让敌方认为这并不是个好用的人质，也让齐远山明白谷里绝不可能救他。</p>
若齐远山没有存心投敌。</p>
死就是他唯一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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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萦回的缄默让听惯了他指示的人都有些不适应。</p>
刘广源不想惹恼杜远亭，上前拉一拉杜萦回，劝他退后。</p>
杜萦回表示自己还有一个问题：“若都已经决定好，是不是也不必去赴约了。”</p>
“要去。”何容与应声，“我去。”</p>
杜萦回就知道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他会抢着干。</p>
杜远亭看着何容与：“何堂主多留心，也许慕容就是想引你出去。”</p>
“我就在山上与他传音，到时候再做应变。”何容与看看他们，“许久未见，不知镇远督有什么新的策划，直面他或许能刺探出敌情。”</p>
杜萦回没有再看何容与，他忽然想到梦里所见的竹屋。</p>
何容与轻叹口气，道：“再者，我也想确认，远山究竟在不在他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