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揉了揉额角：“只要别再跑掉就好。”</p>
独孤护苦笑：“青冥君此行入蜀便是去盯防明如玉的吧。”</p>
蒋兰宫点头：“尚不知敌方从哪路落脚，当然不能让他跳出来搅扰了心情。另外……鹤钦此前总也抓不到他，这次离近点，胜算或许大些。”</p>
“那小孩似乎很怕青冥君。”独孤护说起来直觉得奇怪，“好歹也是半个魔体，我甚至见过他召唤成千上万的鬼军，为何见了青冥君打都不打转头就跑？”</p>
“他不愿跟鹤钦交手，不知何故。”蒋兰宫说，“据我们俘虏来的人说，是打不过。”</p>
“打不过？”独孤护惊奇，“也得打了才知道吧？”</p>
“上次鹤钦断其一锏。”蒋兰宫道，“此言应是不虚。”</p>
独孤护啧啧称奇。</p>
蒋兰宫不解：“明如玉确实名声在外，但也不至于独孤前辈如此感慨？”</p>
“奇的不是明如玉，”独孤护答道，“青冥君早在八州乱道前我便知道，他有如此能力，竟多年备受冷遇。到底是怀赦你慧眼识人。”</p>
蒋兰宫不予评判，恰巧窗外传来一行少年学子的话音。他举目望去，眼眸在微光下映成透亮的泉。</p>
这双眼里总是清凌凌的，仿佛能将任何事物都洗濯得通透明白。</p>
只是此刻，独孤护知道他没有真的在看什么。</p>
窗外大雾弥漫，只闻人声，不见一人。</p>
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歇，紧接着便又迷雾封山，清玄学府更有道理继续闭关不开。</p>
对于长期住在绛珠峰的寒门学子而言，连年都要在山上过，这样的滞留自然算不得什么。而离家太久的贵胄子弟不免怨声载道，新的延期令一出，学府中的临阳派就率先炸了毛。年假休不成，要在山上过冬的闲话飘遍了绛珠峰。</p>
方才路过的那群学子就在说这件事，独孤护久在学府早已习惯。</p>
可他还是有些担心。</p>
“怀赦，这群学子也不小了，一直拖着不放人，很难稳住他们。”独孤护道。</p>
“其实已经无需拖延。”蒋兰宫稍事思索，眼神转过来看着他，“杜驿出谷之日不远，首陵、玉山、乘安三州都在备战，即便是远东临阳拜越的学子，返家路途也危险。那时他们更没得商量，必须留下。”</p>
独孤护：“‘那时’，将在何时？”</p>
蒋兰宫：“从今算来，不出三日。”</p>
说罢蒋兰宫拂袖起身，微笑道：“说起临阳学子，我忽然想去见一见同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