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隔着棉被击打头顶的钵,他避开碉楼的眼目,奔上山岗。</p>
那里,小小的陋屋正在风沙中飘摇。</p>
妖兽在鬼门关外大获全胜,全歼镇远督先行军,辽肃宗无一人伤亡。</p>
“师父!这里只是一小部分,援兵没来。”苏流火御剑向东飞了几里地又折回来,“我看见那边大队人马在往首陵督方向撤退,都没有人过来拦我,应该真像主君跟何堂主预料的,慕修颜要转战南向了。”</p>
王远道愤恨地向东望去:“追!”</p>
苏流火领命跨上一头妖兽,带队先行出动,兽群浩浩荡荡直奔镇远督而上。</p>
王远道飞到空中,回头看着驭兽跟上来的杜灼桃。</p>
“桃妹妹!”王远道就是在等她。</p>
杜灼桃骑着那头巨兽,几乎眨眼间就到了他面前。</p>
王远道立刻降落到与她差不多平齐的高度,杜灼桃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别人都抢坐骑,就你非要御剑,该不是怕妖兽吧?”</p>
“我可没有啊,桃妹妹不觉得御剑更轻快一点吗?”王远道摊手。</p>
杜灼桃不以为然。</p>
“远亭师兄还没传音,不知那边如何了。”她说,“等一下镇远督被引到西向,我还要带后面的妖兽继续攻打首陵,你说刘师叔和远亭师兄能应付吗?”</p>
“你派去的那些妖兽,没人应付得了。”王远道坚定。</p>
杜灼桃稍微放心,她从兽背下来,看着那一地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尸体。</p>
王远道也落地,过去握着肩将她转回来:“你正规跟我们作战还是头一次,这样场面,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没关系。”</p>
“别小瞧我。”杜灼桃拍开他的手,继续朝那边看着。</p>
王远道默默凝视她的侧脸。</p>
“这么看,好像也分不出哪些是人,哪些是俑。”杜灼桃说。</p>
“因为沾了血,死状太惨还都混在一起才看不出。”王远道指给她道,“但还是有区别的,你看,那人的身体从腰腹断裂,流出来的都冻成一块一块了,但仔细看那不是肠子,而是一些裹着胶液的填充。”</p>
杜灼桃直恶心:“这会儿你就不用我慢慢接受了?”</p>
王远道笑:“那,可不能小瞧了你。”</p>
杜灼桃嗔怪着轻轻打了他一下。</p>
火光与黑夜的边界之外,捆着小罐的箭头探出断壁残垣,悄然指向那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