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颜疾步走上去，揪住帐子一角扯碎。那巨石压垮了原本高大的支架，露出来的部分少得可怜，慕修颜心急如焚地扯了许久，突然看见一小块雕花床头的碎片。</p>
他探进床帐，攥住了那只骨瘦如柴的手。</p>
慕修颜猛地抽刀将帐子割破，从里面抱出齐远山，忙探了探他气脉，还有一点点微弱的波动。</p>
齐远山半边歪在慕修颜身上，双腿却压在巨石之下，已是血肉模糊。</p>
要腿就要不得命，要命就留不得腿。</p>
慕修颜攥紧了刀，忽然齐远山转醒过来，愣愣望着他的脸。</p>
“齐仙师，齐仙师你终于醒了。”慕修颜欣喜地将他拥在怀中。</p>
齐远山痛昏了头，眼前天旋地转，无法给他半句回答。</p>
“没事了，我带你走……”慕修颜轻轻拍着他的后背。</p>
齐远山忍痛，缓缓向帐子边伸出手，指尖一次次抓空，只碰得到焦土。齐远山抬起一只手，抱住慕修颜的肩膀，把身子向那边倾斜，和他越贴越紧。</p>
烛台……</p>
掉下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抓着，无意中脱手也该在此处不远。</p>
齐远山凝神屏息，朝着那里竭尽全力地握住。</p>
突然胸前一阵剧痛袭来，热流涌出胸膛。</p>
“齐仙师，我说带你走，可绝非戏言。”</p>
慕修颜狠狠用力，长刀又向齐远山胸中刺入几寸，喷涌的鲜血温暖了寒冬。</p>
齐远山瞪眼看着烛台的锥针，伸直的手指渐渐僵硬。</p>
“走吧，走得好看点，什么话也别说，完完整整的……让我看着你走。”慕修颜抱着他拍了拍。</p>
灵脉仍接连不断地爆炸，火舌在不远处舔着岩石。慕修颜听到山崖上诡异的鸣声，方知坍塌在即，急忙起身要逃，可齐远山的尸体死死将他拽住，无法挣脱。</p>
山间震动越来越强烈，慕修颜慌忙拔刀去砍，刀柄纹丝不动。</p>
尸体抓着刀头，薄刃深深嵌入骨节。</p>
“齐仙师……”慕修颜冷汗淋漓，绝望发笑。</p>
山顶砰然窜出一团火焰，落石纷纷如雨，欲将虫蚁荡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