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侧身靠近蒋兰宫，说：“你看他，像不像条闻到肉味儿的狗。”</p>
蒋兰宫抬脚躲开杜萦回，朝沈赐边走边说：“鹤钦，还忙着？”</p>
沈赐急忙避开旁人来到他跟前，奈何人流混杂之中不太方便下跪，便低着头应道：“君上怎么来了？”</p>
“带着亚父逛逛。”蒋兰宫说得轻易。</p>
沈赐早已辨识到他身后的杜萦回，面纱被气吹得飘了飘：“杜公才刚修炼不久，又长途跋涉，应当在府上多休息才是。”</p>
“你倒会操心。”杜萦回和他仍不对付，耐着性子问道，“这里是做什么？”</p>
“每年清玄学府在立冬前后，向民间招揽来年的学子，寒门子弟便都赶在此时登记入籍。”沈赐解答道。</p>
杜萦回随着他的话看去，注意到排队的尽头有几处桌案，正有穿着心月狐纹衣袍的人在奋笔疾书。</p>
“那你在这儿忙什么？”杜萦回看他挺闲的。</p>
沈赐：“监督，学府不收任何费用，但此时总有些人试图行贿。”</p>
杜萦回不再说什么，低头专心看着蒋兰宫。</p>
蜀川州的人不认识蒋兰宫，只见沈赐对他毕恭毕敬，都嘀嘀咕咕猜测是哪位大人。</p>
“那个高的爷爷是不是早上牵大马来着？”有个娃娃指着杜萦回嚷道。</p>
杜萦回一愣。</p>
蒋兰宫“噗嗤”笑出了声。</p>
“小子你管谁叫爷爷？”杜萦回大小眼一瞪，那四五岁的娃娃立时吓呆，抽抽鼻涕“哇”一嗓子开嚎。</p>
“亚父这辈分也没什么错。”蒋兰宫瞥杜萦回一眼，笑着走到那娃娃跟前蹲下，捏捏他的脸蛋，“乖，不哭。这个爷爷虽然凶，但他是个大好人。”</p>
说着，蒋兰宫起手引来一股灵气，从旁边取了把草叶飞到掌中，灵巧地编成一只小小的草蚂蚱，送到娃娃面前：“喏，我代他向你陪个罪。”</p>
小娃娃见了那草蚂蚱，立刻两眼亮晶晶地盯住不动，哭也忘了哭。</p>
“诶呀，麻二，快谢谢仙师！”一旁的娘赶紧拍着娃娃，这小娃娃莫名挨了两拍，又哭了起来。</p>
蒋兰宫将草蚂蚱递给他，起身走开，回头仍看到那母子俩在千恩万谢。</p>
“一根草而已。”杜萦回不解。</p>
蒋兰宫双目放远，若有所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