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赐静待片刻，拱手：“君上真知灼见，乃为天下当先。”</p>
杜萦回：“他不是要让魔修主宰八州？”</p>
明如玉：“主尊不是要灭尽天下仙门？”</p>
这两人各自茫然，而后同时看向正一脸欢欣鼓舞的蒋兰宫。</p>
“这么难猜么？”蒋兰宫方才把自己说得很高兴，忽然见他们都很疑惑，不禁跟着疑惑。</p>
虽然没猜到会是这么个结论，但杜萦回莫名觉得，这样一本正经谈治世之道，还能把自己谈得花枝烂颤的蒋兰宫……格外的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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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发现没有知心人，蒋兰宫充盈的期待慢慢有些失落。</p>
“没关系，此事是有些难以消化，今后还有机会慢慢谈。”他恢复成那位温柔和蔼的怀赦天君，起身踱步。</p>
明如玉缓了不知多久，才勉强道：“主尊确曾提及天人合一之道。姑且……认为你说的是真的罢。”</p>
“可主尊他……”他没有宽慰，反而抱起膝盖，将脸庞埋得更深，“真的只需要留下一个魔体吗？”</p>
蒋兰宫走到他身旁，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肩头。</p>
“单尊主目光广远，非是常人所能及。”蒋兰宫似劝非劝道，“他早已看破人情冷暖，忘乎自我、忘乎生死，更何谈一切身后之事。他只是心甘情愿、放手一搏罢了。”</p>
明如玉抱臂哽咽。</p>
蒋兰宫收回搭在他肩膀的手，走向杜萦回。</p>
“荒唐……！”明如玉忽然泣声道，“可以为了世间人死，就是不肯为了自己人好好活着！荒唐！！”</p>
蒋兰宫神情凝重，杜萦回牵着他拉入臂弯。</p>
“你和他一样吧……你说的那些计划里根本没有你自己。”</p>
蒋兰宫闻声望向明如玉。</p>
明如玉抽噎声声，笑中带苦：“你重活多少次都是白活……”</p>
沈赐挑起玉龙放出笛音，杜萦回护住蒋兰宫：“上去吧，他这样估计也没法好好谈。”</p>
蒋兰宫却摇头。</p>
“谁说我不为自己？”他笑着攥紧杜萦回的手掌，“属于我的愿景，我都放在亚父那里了。”</p>
杜萦回顿觉暖意胸中流淌。</p>
蒋兰宫仰头浅浅微笑，与他紧扣双手，并肩向地窖出口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