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一样吧……你说的那些计划里根本没有你自己。”</p>
“你重活多少次都是白活……”</p>
蒋兰宫的气息忽然乱了。</p>
明如玉已经是单弦，他已想起前世所为的目的，现在不可能再说出这样的话。</p>
可为何自己会平白无故想起来这些？</p>
“不……我是为了依靠魔体活得久一些，我不会死，那样就能……”蒋兰宫心底念着。</p>
不死……占据永世功业，人上之人，权倾天下，为所欲为。</p>
无所谓挣扎在自我吞噬的痛苦中，又不是没有经受过！</p>
得到了那份力量就得到了一切！</p>
真的……如此？</p>
蒋兰宫攥着湿凉的手心，眼前的画面在微微发抖。</p>
“做好觉悟了么？”明如玉的话音在四面八方飘忽不定，“和我一样，献祭自身，永固大道。”</p>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蒋兰宫一惊，忽然懂了。</p>
自己和单弦完全不同，根本做不到和他一样无我，更不可能像他那样舍掉所有人。</p>
即便如今要炼化魔体，自己想的还是能从中得到什么。</p>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对吧？</p>
毕竟结果相同。</p>
以身载道的同时永葆地位功/勋，的的确确是一场双赢的赌局。</p>
可是废去金丹以俗人的身躯进入业障渊，还是太冒险了。</p>
蒋兰宫微微放开丹田上的灵流。</p>
不如就这么下去，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景象。</p>
他慢慢散去了脚下的灵流，终将坠落其中。</p>
“兰宫。”</p>
蒋兰宫愣住，侧过脸去寻杜萦回的声音。</p>
“别怕。”杜萦回缓声道，“不论炼不炼成魔体，你都已经胜于魔尊。”</p>
蒋兰宫抿紧嘴唇，扭头望向深渊。支撑在周身的灵流完全散尽，他落向阴灵的浪潮，周围魔气追逐他而去。</p>
陨落的身影好似一只折翼朱雀，明如玉在魔障内静静地等待。</p>
忽然那雀鸟翻身一跃，瞬间以灵爆震开了周围的阴魂，调头向上飞去。</p>
——他竟然退缩了。</p>
漫山魔气聚合，清晰地幻化出明如玉的面容。蒋兰宫奋力逃离深渊，却像他掌中一只渺小的火蝶，在惊慌着扑簌。</p>
蒋兰宫发现来自魔障的凝视，惶恐却坚定百倍。</p>
“单兄，我反悔了。”他凄然笑道，“我根本……不想活那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