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赐：“……没卷太紧，君上不舒服再蹬开就行。”</p>
“这几日伤好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天天守在这儿。”蒋兰宫放下胳膊重新躺倒，“你的职务是办事，不是照顾病人。”</p>
沈赐无声站了一会儿，道：“君上，往后这样的冒险，还是少些为好。”</p>
蒋兰宫嗤笑一声。</p>
“冒险？”他自嘲道，“我可一点都没冒险……哪一步不是算好的，对策人力哪一点不强得多。是差在没待在杜驿眼跟前、每天算一遍他历劫在何时吗？”</p>
他攥住手要往床上砸，临落拳了，却松开手指轻飘飘地扣在身前。</p>
“算也没用，是我硬把他逼出来的……”蒋兰宫扶额，“无所谓了，就剩三个人，大不了一直拖下去，就当养着。”</p>
“属下失言。”沈赐鞠躬请罪。</p>
“没什么，照以前计划，没准要养这样百十口人。现在岂不是少多了？”蒋兰宫摆手，忽然一怔。</p>
沈赐背手静静站着听他指示。</p>
“没事了。”蒋兰宫浅笑，“去忙吧。”</p>
沈赐出去过了不久，蒋兰宫扒开被子仰头长出一口气。</p>
“怎闷得上不来气。”他撑起身体，抬手去开窗，将那条小缝推大。</p>
正抬手推着窗棱，忽然一阵眩晕传来，他手上猛然一紧，窗棱被抓碎成木屑。</p>
可也只有这一下有力，再来就握不住了，手从窗台滑落，他也扑倒在床上。眼前昏乱了好一阵子，才得以恢复清晰。</p>
“养魂比止痛难多了……”蒋兰宫按住额角。</p>
他转脸看着床头。</p>
鬼使神差地，他掀开被褥，解锁床板上的暗格。</p>
里面那一小瓶离魂露，锥子似的刺着他的眼。</p>
从战后到现在过去数日，他再没联络到杜萦回。传音术自是无用，差人去找也没有答复。</p>
找不到就罢了，偏偏他早就查到对方就在魔窟寻常涧，这么长时间纹丝不动地蹲在涂海石像的手掌心里。夜燕司的鬼卒绕着他转悠，差去的人也喊话数次，他就是那么心无旁骛不知道在干什么。</p>
沈赐要去，则被一群气势汹汹像要干仗的阴灵围堵在门口，蒋兰宫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想让窝里打架，只好把沈赐调回来。</p>
可这样何时是个头。</p>
“等我亲自去见你？”蒋兰宫喃喃自语。</p>
“见到我了要怎样……要把那件事告诉我么？”</p>
“告诉我之后，就杀了我么？”</p>
“还是真相并非那样不堪……”</p>
他探出手去取那暗格里的瓶子，指尖方才碰到，又缩了缩。犹豫再三，还是拿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