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仗剑，不断腾挪闪避石像手的捕捉，纵身在指掌间翩翩翻飞。</p>
“明玖，你藏在何处？”杜萦回闭眼问那传音的人。</p>
“与你无关。”对方回音。</p>
“能看见我，还能听见我说话，这已经超过你对分裂出的魔体所产生的共鸣。你派来了眼目？”</p>
“完全的魔体已给了你，我没有那个能耐、调动你身边的东西做我的眼目。”</p>
</p>
“那你在这洞里？”</p>
“在。”</p>
杜萦回睁开眼，稳踏在石像俑虎口上，剑尖抵住即将夹紧的拇指。</p>
那手的动作停滞。</p>
“你看不见我也无所谓。”明如玉说，“那东西不是我在控制，是你让它不要放你出去。”</p>
杜萦回：“是这回事。”</p>
“你若心向外界，何须多此一举？”</p>
“要是能一门心思打出去。”杜萦回道，“便证明我是真想通了。”</p>
明如玉：“你前些日都安安静静，这时候非要打出去，他对你说了什么？”</p>
杜萦回：“与你无关。”</p>
这下两人各自申明无关，讲道理已经没什么好交涉的了。</p>
石像俑仍穷追不舍，捏人如捏飞虫，出手便紧紧攥住。杜萦回拎着断剑撬开指缝，蛮力生生撞碎两指，跳出掌来。</p>
石手断处涔涔流血，滴下手掌的血流化作黑烟。</p>
杜萦回踏着魔雾飞到地上，朝石窟出口走，忽然他停步回头看了一眼。</p>
“我不会拦你。”明如玉传音入脑。</p>
杜萦回便走了，通过重重裂隙，来到洞口所在。他仰头望着微薄的日光，接着魔气飞出寻常涧。</p>
他周身如同一只香炉，源源不断地向周围制造雾障，刚站在洞外，魔气已飘遍山岗。</p>
杜萦回方要动身，忽然停住脚步，望着面前从天而降的人。</p>
蒋兰宫乘泣血剑落地，朝他走来。</p>
杜萦回眼中红光忽然退了，一句话还没说，急忙冲上前去把人抱紧。</p>
“亚父刚刚好凶呀。”蒋兰宫抚着他的脊背。</p>
“你可要吓死我。”杜萦回说，“养好魂没有，就敢用离魂露？”</p>
“损失点分魂要不了命，何至于吓到亚父那般暴怒。”蒋兰宫苦笑。</p>
“‘何至于’？”杜萦回按着他后腰的手用力压住，“魂少一点也不行，你可知你的命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p>
蒋兰宫看着他满身的魔气，当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出来，不顾旁人死活。</p>
“意味着，我的命是亚父的，我做不了主？”蒋兰宫问。</p>
杜萦回抱他沉默片刻，道：“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