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颜叫了一碗粉，解解馋。</p>
“听说了没有？蜀川魔道又闹起来了！”屋里一桌有人说道。</p>
“魔道？”</p>
“那可不！听说抓了那魔少主明如玉，其实他是故意被抓的！”</p>
那边说话声压着，何容与和慕修颜还是听得清清楚楚。</p>
“啧。”慕修颜搁下筷子抬头道，“这话传得没谱，明玖怎可能斗得过蒋兰宫？自投罗网之计不成不成，准是给他算计了。”</p>
“当初阿慕曾说过，蒋氏要引辽肃宗与魔道相争，可是要利用这位魔少主？”何容与问。</p>
“多半是如此，但若这么简单，不可能。”慕修颜道，“现在杜主君明知蜀川西边有魔，恩公觉得他还会选那条路吗？”</p>
“多半不会，若与不甚了解的魔道相抗，倒不如选择对付督院。”何容与道，“远亭并非剑走偏锋之人，他听到你说魔道那时，多半就定了主意。”</p>
“所以他就觉得我没用了，决心要杀我，这人真够莽的。”</p>
慕修颜说完，闷头吸溜汤粉。</p>
何容与转念一想，道：“蒋氏就是要远亭选这条路，他连你叛逃也算进去了。”</p>
慕修颜并不惊讶，边吃边说：“这是自然、那位天君料事如神，没有他算不到的事儿。”</p>
忽然他将碗放下，擦擦嘴惊慌道：“等等……恩公，你该不是怀疑我和他唱双簧，故意叛逃吧？”</p>
何容与看着他一笑，摇头：“我知他真要杀你，这不会错。”</p>
慕修颜没胃口了：“恩公留下我一命，其实是希望我指证蒋兰宫的罪行吧。”</p>
“自然需要你指证，却不是唯一留下你的理由。”何容与饮茶润喉，“先前你舍命助我，是我的恩人。我对你难免徇私，所以你的罪名、惩罚，我不配决断。”</p>
“你才是我的恩公啊，我的生死惩处，没有谁比你更配。”慕修颜说，“恩公，能不能别把我交给别人。”</p>
何容与垂首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神色复杂。</p>
忽然门前一个女人牵着胖胖的三岁娃走过，见到何容与，那小男孩竟看直了眼，停下不走。</p>
“娘——神仙——”那娃娃指着何容与道。</p>
何容与愣了下，他已伪装面容，修士都根本看不出本来模样，何况俗人。</p>
“哪里有神仙？瞎说！”娘拉着娃要走，娃却任提带拽，不动地方。</p>
慕修颜顿时按住筷子，眼带杀意，嘴角含笑：“这小孩有眼光！头上三尺有神灵，说的没错呀！”</p>
何容与挡在他前面，柔和对那母亲道：“孩子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应该没有说谎。只是神鬼敬而远之，莫久留，以防沾上身。”</p>
那女子点头道谢，那孩子却松开她的手，扑到何容与跟前叫道：“神仙神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