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贼溜溜地眯眼：“但这个别子真，还装得有几分名士风骨。即便在蒋兰宫面前也爱端着个孤标傲世的架子，心里也根本不服气。临阳富庶，离无尽洞天山高天君远，他平日愤懑不平也都只是喝喝花酒发发牢骚，惹不出什么风浪。”</p>
杜远亭：“你是说要利用别子真？”</p>
慕修颜躺得舒服：“别子真在临阳老宗门之间颇有威望，他虽不服蒋殿，却没那个胆量挑头惹事，你去了，替他们把锅背下，他们动起手来就少了几分负担。”</p>
杜远亭紧紧盯着他。</p>
慕修颜枕着胳膊朝他回望，嘴里的那根草随着他说话上下摇摆。</p>
“到时候，你占临阳背靠大海，北有自家的万远楼，就算不帮你也还有谈判的余地。南边拜越州是个当过老鸨的女督主舒柳儿，你这习性连人之常情都没有，她的惯用伎俩没法拿你怎样。”</p>
“拜越那边曾经也是妖魔盛行之地，如今仍是多有瘴气封山，人口不多也不好集结调用。只要你恢复，加上临阳的协助，拜越打起来也打不过你。”</p>
“而你西边的乘安州有我。”</p>
一口气说完慕修颜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吐了稻草：“不过要和拜越打只是一说，你不要在东部拖沓。就像你们当初从白无谷杀出来一样，你的目标就是无尽洞天，也只有无尽洞天，你敢在路上拖时间，就等死吧。”</p>
杜远亭绷着脸无声。</p>
“我能帮你，”慕修颜说，“但你会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p>
“何盛要怎么办？”杜远亭问。</p>
“何堂主……”慕修颜思索，“看他到时候先找谁吧，他自己活动反而没事儿。”</p>
杜远亭跳下架子，朝他伸出手。</p>
慕修颜知道他要通关文牒，点了点胸口：“用不着，你直接杀出去，然后把我一会儿要写的东西带着，假装不经意丢在路上就行。”</p>
说完他摸出两张纸，招手让杜远亭拿剑来，他在朔风倒刃上扎破手指，撸起袖子写血书。</p>
“写的什么？”杜远亭倒着看他的字。</p>
“蒋兰宫的罪状。”慕修颜边写边道，“以书信口吻写，造成的迷惑能更强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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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写这个人？”杜远亭剑尖指了指他刚刚落下的那个血红“棠”字。</p>
慕修颜暂停，嘬着手指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我不是说过么，死无对证的事，怎么讲都没错。”</p>